春节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王府里外在管家的操持下,更了有了年味儿。
云意因为身子发懒,大多数时候是不管事的,她整日睡醒之后,便是坐着打发时间,偶尔有几次杜逸少来访,两个人密谈过几次。
他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她调查的进度,二人关系虽然亲密,但那种事不能轻易说出口,云意撒谎说没有头绪。
杜逸少给她出主意,说是让她直接去问云守道,她呵呵冷笑,敷衍着他说日后会好好考虑。
为了防止他继续查下去,从而引火烧身,云意特意再三叮嘱,不要让他多管闲事。
她表情严肃认真,唬的杜逸少一愣一愣,末了回过味儿来,气的是哎呀呀跳脚嚷嚷,“我一番好心,你竟然凶我,哼!”
两个人吵吵闹闹习惯了,谁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管家同容修说了这些所见所闻后,容修没少生闷气。
他自然清楚,云意和杜逸少之间,不可能真的有什么,可男人的内心,总是会没来由的吃醋嫉妒。
一来二去之后,容修只能暗示敲打礼部杜大人。
杜大人混迹官场多年,是个上道的,秒懂后连连表示愧疚,一连好几天,杜逸少都像是人
间蒸发了似的,没有再来七王府。
容修为此心情痛快,神清气爽,恰好赶上春节过年放假,有半月余不用上朝,这天回府时的脚步都颇为六亲不认。
管家揣着手炉上前迎接,边走边说,“王爷,王妃说您回来,让您去她那一趟。”
“什么事?”他先打听打听,到底是做了亏心事,他心虚的问,“是杜逸少那件事?”
“王妃没说,不过依老奴之见,怕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王妃今天都是板着脸的,看起来十分严肃。”
容修心里头本就七上八下,跟管家这番谈话过后,磨磨蹭蹭到了厢房。
他深吸口气,敲响了门扉,语气是带着讨好的,“云儿?”
“进来吧。”
音量不大不小,音调不紧不慢,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容修这么想着,推开了房门。
暮色降临,世间仅剩的金色光辉,透过雕花镂空的窗户,或长或短的照过来,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宛如片片碎银似的。
他在美人榻上找到了云意,她没有看话折子,双手托着腹部站起身来。
容修不明所以,忙上前去搀扶她,她摆了摆手,忽然双腿一弯,仿佛要跌倒,惊魂甫定之际,容修赶紧去扶她,她仍是摆了摆手。
“你要做什么?”他皱着眉头,云意抿着唇不说话,就用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他。
“行行行。”容修舔舔唇,“我认输,我投降,真是怕了你了,你要做什么你同我说,肚子这么大你方便吗?”
“你让开。”云意说,“我自有我的用意。”
容修没有想到,她会在他面前,缓缓的同他跪下,他当即脸色拉的很难看。
“起来。”他说,走上前把她往上抱,云意推他快速的说道,“容修,我跪你是因为我有事求你,我答应过你,十天的时间会再调查一遍真相,然而十天已到,我所谓的真相,就是你查到的那样,我知道,父亲犯了错,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他,我也不敢那么自私的要求你,我知道血债血偿,但我……我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无法冷静的看着他死,所以我想求你,给他一条生路,不管你要怎么惩罚他,求你留他一条命。”
还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无助,更可恨,更摒弃自己!
明知道真相不是这样的,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出来。
明知道父亲是无罪的,她却强行给他安个罪名,按着他的头却承认。
明知道容修是可怜的,她却当了帮凶把他蒙在
鼓里,还奢求他的原谅与体贴。
绝对的强权之下,竟然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