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血流,哪怕同归于尽,都要追究到底。
只是理解归理解,同情归同情,毕竟立场不同,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毁。
别说云展没有杀人,就算是杀人了,他明知是错,也想给他一个机会。
那些六亲不
认,大义灭亲的戏码,永远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妻子撒手人寰,留下的几对儿女,如果护不周全,百年之后,他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张大人还在痛苦的哀嚎,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皇上啊!我儿才十三岁啊!为什么就要夺走他的性命!”
“老臣生不如死啊!让我死了!让我死了吧!”
“这让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就这一个儿子,唯一的儿子!”
“这件事你如果不给老臣个交代,老臣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张大人咄咄逼人,满脸涕泪,说到情绪激动处,一边说一边抖着身子。
形容戚戚,模样愤愤。
余宣帝只能先稳住他,“张爱卿,有话好好说,这件事朕已经知晓,定然会查出真相。”
“什么查出真相!”张大人像是被人刺中痛处,顾不得君臣之礼哭道。
他重重捶着腿,半个身子趴地上,张大嘴巴哇哇叫,“真相就是,丞相之子杀了我儿,老臣要让他以命抵命!不然不死不休,就算拼的鱼死网破,老臣都绝不放弃!绝不!”
张大人游走在崩溃边缘,他脖子上满是青筋,像个充足气的皮球,随时会炸。
余宣帝表情讪讪,准备劝说的话
,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他很是为难。
云守道是义薄云天的兄弟,是他的左膀右臂,得照顾他的情绪。
张大人是兢兢业业的官员,一生勤勉,克己奉公,是文武百官的表率,不能辜负了他。
就像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二者打起架来,非要你死我活。
他看着尴尬,处境尴尬,一不小心说错话,还得自己背锅,更尴尬。
余宣帝揉了揉眉心,看着趴地上的张大人,对方哭的没有人形,着实可怜。
“张大人。”就在这时,云守道不疾不徐的开口,“您的心情,我能理解。”
“你能理解个屁!”张大人爆了粗口,扯着嗓子叫嚣,“你儿子杀了我儿子!”
“大人不要血口喷人!”云守道有些生气,音量不由拔高。
“就是你儿子!”
“呵!”云守道不屑继续争执下去。
他抱拳看向余宣帝,“皇上,张大人情绪激动,恐怕有失公允。悲剧发生时,我儿确实在场,但当时混乱不已,有人浑水摸鱼也说不定。并非是臣执意替我儿开脱,而是此事蹊跷,在没有查证的情况下,张大人若是贸然给我儿戴上杀人犯的帽子,毁坏我儿名声和前途,便是撕破了脸皮,微臣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