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子的里面,放了十二封信件,其中大夫和云守道写的各占半数,云守道信的内容,多数都是在下发命令,指示大夫如何加害父亲容奕止,而大夫回复的内容,几乎都是在汇报事情的进展。
容修的身体都在发颤,哪怕他尽力的控制自己。
有一种力量,是愤怒,也是悲伤,侵袭了他的四肢百骸,叫嚣着要冲出来,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咸湿的眼泪,从脸颊缓缓滑落。
他咬紧了牙关,从齿缝之中,发出细碎的吼叫,更像是痛哭。
容修很清楚,玉佩是云守道的,信件也是云守道的笔迹,可他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手足好友会兵戎相见?
为什么会走到彼此残害的那一步?
在他所不知的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
或许起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父亲去世的缘由,时隔多年得到了真相,容修本应该感到开心,但他却无比难过。
他要对付的,是他女人的父亲,是他名正言顺的岳父。
外面的阳光,缓慢投射到窗户上时,恰好晃到了他的眼睛,眼前一片白闪闪的光,他眯了眯眼睛,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是白天了,他想事情想的太专注
,以至于大雨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没发觉。
外间的晁大人和鸦青,似乎是醒了,偶有他们轻缓的脚步和刻意压低的谈话。
容修一向自律,很少会睡懒觉,可他此刻却只是眯着眼睛,动都不动。
他有一点想不通,如果凶手是云守道的话,为什么他还要把云意嫁给他?
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为了良心上的忏悔?
不管是哪种,他都不能原谅。
容修又在床上躺了会,直到鸦青来敲门,他才起身。
三个人很快的洗漱完毕,同张伯告别后,启程步行回去。
这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容修的脸色不大好,周身气息更是冷凝,晁大人在做缩头乌龟,和被偶像臭骂一顿中,选择了前者。
他又悄悄看了眼容修,注意到他手中托着的木匣子,眼睛滴溜溜的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由于先前走过一遍路线,此次回去显得格外顺畅。
他们没有停歇,尽全力的赶路,下了山,意外发现三匹马竟然在等着他们。
晁大人顿时欣喜无比,笑意盈盈的招呼容修,却在看到他脸色时,立马绷紧了神色。
三个人骑马回去,节省了不少时间。
晁大人将他们送回府邸,同容修道别后,带着两匹
马,慢腾腾的往官衙走。
虽然一晚上没回来,府上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管家吃过午饭正犯迷糊,他手中捏着珠子,在庭院里来回的闲逛,当容修和鸦青出现在面前时,他惊讶的吓了一大跳,珠子一下子多捏了两个,激动的都有些结巴,“王……王王王爷,哎哟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这是去哪里了啊,王妃昨天大晚上的找你,都找不到,可急坏了,派出去的士兵,到现在还在外面找您呢!”
容修嗯了声,“让士兵们都回来吧!”
管家连连点头,笑哈哈的道,“好的,好的,老奴这就去吩咐,不过,王爷啊,您既然回来了,还是先去王妃那里看看吧,她今天闹着要下地呢,还说要去找你。您说说,幸好您回来了,不然老奴可真是要头疼死了。”
容修闻言,立刻把手中的木匣子递给鸦青,对他说,“把这些放到书房。”
“是。”
鸦青准备转身离开之际,他又叫住他,“算了,等一等,我自己去吧。”
“嗯?可您不是要去见王妃吗?”
“等下再去。”
容修从他手里接过木匣子,大手在上面轻轻拍了拍,扬长而去,只留下困惑不已的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