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一些相泊月作为一个普通人不应当知道的国事机密后,只保留他姐姐相泊月被杀时的场景口供,再重草拟的一份。
确认无误后,季旷柔信手将供词递给了一旁的相泊月。
继而转头看向了面前奄奄一息的女人。
只一眼,季旷柔便认出了她,那天正是她指挥的另一个死士,朝着相泊云射出的那支毒箭。
在相泊云被射中后,在场的死士为了避免活捉暴露,集体吞药自杀,而这个女人由于距离较远,则趁乱逃之夭夭了。
女人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名叫毒钩。
而她的眼神也确实像一双淬了毒的钩子般阴狠锐利。
毒钩自被抓到后不吃不喝一直坚持了五日才松口,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倒也是硬气。
此时她浑身湿淋淋的,刚刚才被兜头泼了一桶凉水,漆黑的头发粘黏在脸颊,像是盘踞了无数条毒蛇一般。
由于季旷柔交代过不能闻到血腥味儿,陈平贞还特意给她套了一件黑色的外衫,可即使是这样,也掩不住脖子往下的道道鞭痕。
她只站在那里不一会。脚下便已经流了一滩血水。
季旷柔瞥了一眼后便转身坐回了身后的檀椅上,信手拿起陈平贞方才送来的一盏茶递到唇边,一边低头啜饮一边用余光观察相泊月的反应。
见人收起那张供纸后,她几不可查地挑了下纤眉,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如何?这下你便知本郡主不是”
“供词里有说我阿姐是因为得罪了不能得罪之人,并找到了证据,那么敢问郡主,我阿姐得罪了谁,抓住了谁的命脉找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证据。”
相泊月缓缓收起手中的供词,面无表情眼神透着冷意地望着面前的女人。
先前萧茗果然说的没错,明昭郡主会想方设法证明她不是致使相泊云遇害的凶手。
前往净迦寺的路上,萧茗便告诉了他全部的实情,并将证据一一摆在了他面前,充足且真实的证据表明,季旷柔由于常年的跋扈纨绔,在街上随意伤人导致树敌众多。
那日是有人买通死士想要杀她报仇,却被无意间闯进猎场的相泊云挡下毒箭,救了一命。
其实在相泊月心中,他不需要季旷柔对姐姐救了她一命这件事感恩戴德,他只是想得到季旷柔的一句诚挚的道歉。
而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味地逃避她是间接杀死了他姐姐的凶手这一事实。
先前,季旷柔送来晴然为相府解围,相泊月还以为她这是在尽力弥补。
只是碍于情面没有明说而已。
他以为,真实的明昭郡主,没有坊间传闻的那般顽劣不堪。
可今日的事实,却正是如此,这让相泊月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相当的幼稚与可笑。
心底怒愤之余又莫名的失望。
面对着言语突然有些咄人的相泊月,季旷柔微微蹙眉。
“那些你皆不用管,此时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便是当初杀害你姐姐的凶手之一,你只需知道你姐姐之死并不是外界所传的那般便好。”
闻言,相泊月自榻上站起身,走到了那女人面前,自然也看到了她脚下的那滩血迹。
他垂着眸,目光一直未从那滩血迹上移开。
接着,季旷柔便听他一字一句地言道。
“郡主您说只需我记住她是当初杀害我姐姐的凶手之一便可,但郡主是不是忘了,您在整个浔陵城权势滔天,想让我知道什么‘真相’也不过是动动手的事。”
相泊月抬起头,定定地望向端坐在檀椅上的季旷柔。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泊月怎么确定郡主让我看到的事实,就一定是‘事实’呢?”
他话音刚落,季旷柔便蓦地地抬眼与他对视。
她屈肘,拇指托住下颌,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太阳穴处,这个姿势看似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