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见他昔日曜黑的眼眸,被青萤的柔光所覆盖,竟折射出一种罕见剔透的宝绿色。
绿得纯然且清透。
绿得季旷柔忍不住凑上去,想要更深地一探究竟。
银白的玉兔扯破了云纱,将皓白的月光透射到地面身影逐渐靠近的二人身上。
此时的季旷柔好似受到了蛊惑一般,今日月下的相泊月褪去了一丝清冷,可更多了一分神性。
眸中好似被蒙上了水翳,脸上也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纯然又天真。
看得季旷柔心下某个地方又被轻轻撩动了一下。
想吻他的这个念头,如雨后春笋,随即便破土而出。
她向来是个不会拘束自己性情的人,当即便抬手抚住了相泊月微凉柔软的下颌。
垂眸定定地看了他那饱满红润如花瓣般的红唇一眼,接着缓缓垂首。
薄唇落下的前一刻,她蓦地抬眸看向前方。
神情倏然变得有些冷利。
有人。
哑奴不过守夜时打了个瞌睡,醒来后便四处找不到自家少爷的身影。
他心下惶然,不敢去打扰明昭郡主,只能自己举个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溪边走。
既期待看到相泊月的身影,又害怕他出了什么事。
这是少爷第一次带他出远门服侍,先前带的都是彩川,他心中虽然羡慕彩川能随行少爷左右,但也知道他自己是个残人,带出去不仅不能护主,可能还会给主子蒙羞。
今日少爷唤他来服侍,他虽然开心,但内心一直十分的惶恐,生怕发生点什么意外。
现下真的找不到少爷了,哑奴哭着绝望地看着面前潺潺流动的溪水,跳进去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
就在他手足无措、心如死灰之时,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哑奴慌忙擦干眼泪一看,发现竟然是自家少爷。
他连忙熄灭火把奔上前去搀扶住脚步有些虚浮的相泊月,待他站定后才飞快地打了一套手势。
“少爷你去那里了,急死哑奴了。”
相泊月伸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接着轻轻压住了他还在飞舞摆动的手指。
面色有些冷郁。
“睡不着觉,出来走走,回去吧。”
哑奴听他轻声说道,声音中还饱含着些许醉意与疲态。
便慌忙地搀扶住了他的手臂,并在心中牢牢记下,下次决计不能再让他家少爷碰酒了。
男子碰酒,本就不合规矩。
若是再因醉酒而生事,就更有损男子名声了。
待到第二日,季旷柔起了一个大早。
竟然罕见地发现不远处帐篷下,竟然没有相泊月看书的身影。
她惊讶地一挑眉,随后又忍不住担忧,这木樨蒸后劲儿如此厉害,不知相泊月身体可消受的起。
想了想,季旷柔唤来覆雨,吩咐她让随行的厨夫煮点醒酒甜汤喝。
待季旷柔吹着晨起清冽的秋风,慢悠悠地吃完早点后,才等来相泊月住的那个帐篷传来动静。
她抬眸,正与掀帘而出的相泊月四目相对。
正如季旷柔所料,相泊月酒醒了。
青年换下了昨日的银衣墨梅圆袍,着了一身文竹青衫,衬得身形颀长到有些羸弱消瘦。
面色有些发白,眉眼间好似酝满了晨起清冽的秋风,抬眸看人时又恢复往昔那般淡然与清冷。
与她目光相接一瞬后,相泊月只是冲季旷柔略微颔首,随即便径直移开了视线。
见状,季旷柔长眉微蹙。
心知这才是真正的相泊月,可昨日的种种景象浮上心头,终究还是让她忍不住轻声唤人。
“相公子可记得昨夜”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凌冷的男声轻声打断。
“郡见谅主,昨日是泊月不自量力失态了,一杯酒下肚后便记忆全无,让您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