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川转过身去,但见一个穿金带银,白粉敷面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长相精致美丽,就是品味略差,恨不得将所有艳丽扎眼的颜色都往身上堆。
全然埋没了自己的好相貌。
他缓缓走来,手中还掐着一枝开得甚是灿烂的牡丹花,身后还跟着四五个贵公子打扮的男子。
幂篱下的相泊月朝他们微微颔首,可脊背仍是挺得笔直。
“见过陈公子。”
说罢,相泊月便想拉着不明所以的彩川离开。
可谁知,对面的人根本不打算放过他们。
“唉,相公子为何这般急色离开,留下来同我们说说话也好啊。”
陈沅噙着冷笑朝着身后挥了挥手,那些男子便纷纷走了上前,将他们主仆二人围在了其中。
“你、你们想做什么?”
此时的彩川也觉出了异常,紧紧握住相泊月的手臂,紧张地来回看着他们。
相泊月镇定地回握住彩川的手,声音透着微微的冷意。
“陈公子这是何意?”
闻言,陈沅面上虽带着笑,可眸光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将相泊月从头剜到了脚。
每次见他都是这般洁白无尘、清冷端雅的样子他便来气。
昔日母亲与他母亲同朝为官,却只能做个侍郎,处处受他母亲的气也就罢了。
他自幼努力学习琴棋书画,通读《男德》、《男训》,长相在京城也是一等一的好,可偏偏被他相泊月夺取了第一才子的封号。
就连婚姻之事,也能被他搅黄,你说他怎能不恨。
好在上天有眼,他母亲与姐姐相继去世,可他竟占着小阁老未婚夫的位子,去勾引明昭郡主。
那可是身份高贵容貌不凡的明昭郡主,他都只能在梦里肖想,又怎能容忍相泊月这个贱人去亵渎呢。
“何意?我只是心疼弟弟你先死了娘爹,又死了姐姐,如今孤苦无依,穿得也这般朴素寒酸。”
陈沅勾唇一笑,将手中把玩得已然颓败了的牡丹花扔在了相泊月的脚边。
居高临下地说道:“簪上吧,这可是皇宫,别一身素来净惹人笑话。”
话毕,周围看戏的男子都捂嘴嗤嗤地笑了出来。
见状,彩川刚想上前理论,谁料竟被相泊月紧紧拉住了手臂。
母亲与姐姐已死,他们俩在这皇宫已经无所依仗,若是再惹事,日后恐怕不好过。
“少爷你怕甚,出了事还有萧小姐撑腰呢。”
彩川急得压低声音说道。
闻言,幂篱下的相泊月眸色冰沉,唇角都泛着冷意。
没有人会帮他为他撑腰,自小到大,父亲都只会要求他恭谦礼让他人,争强好胜是女人家该做的事,更不能争风吃醋,否则有失大体。
“多谢哥哥教诲,泊月定谨记在心。”
见他如此识趣,言行举止又挑不出一丝错处,这让陈沅看得更为不爽了。
他轻啧了一声,用脚将地上的已经沾了泥土的牡丹花朝相泊月的方向踢了下,艳丽的面上仍带着笑。
语气却更加咄咄逼人,分毫不让。
“那既然如此,泊月弟弟快些簪上吧,好让我们看看。”
话毕,四周有一瞬的静谧。
相泊月的目光紧盯着那枝牡丹,宽大袖袍下的双手缓缓攥紧。
彩川心里着急又气愤万分,但又碍于自己少爷方才的暗示,只能狠狠地瞪着面前的陈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只见方才还身姿挺拔的相泊月终于一点点地弯下了腰。
陈沅的嘴角的笑意愈深了。
一旁的彩川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小声地提醒相泊月。
“少爷,这花都脏了,他分明是在折辱你,这花你不能要!”
那只白皙瘦长的手,最终还是捻起了地上那枝败牡丹。
这花被相泊月拿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