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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一点,铜锣一敲,吕倍诚就该开始诵图谶了,连带着那些站在三十六盏明灯边上的人也要跟着念。
图谶上多是一些打乱顺序的字和词组,训诵者吟唱时需凝神出魂,在魂游太虚之际,寻觅到图谶里暗藏的预言,再将其一一道出。
在鞭炮点完后,鱼泽芝才松开捂在鱼素菡耳边的手,转而轻压在对方稚嫩的双肩上。
邬引玉收敛神色,嘴边不再噙那散漫的笑,望着远处正打算拾级而上的道士说:“鱼老板见过这样的招魂术法么,这叫‘上刀山’,意味着要穿两际海,从生死之间把游离在外的魂追捕回来。”
鱼泽芝不应声,却微微低头问:“听清楚了么。”
女孩还甚是懵懂,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耳,倒是应了一句:“听懂了。”
邬引玉目光一转,看向了吕倍诚。
吕倍诚跪在卷首双目紧闭,已是一副凝神出魂的模样。
在旁人看来,吕倍诚紧闭双目,应当看不见图谶上的种种,偏偏他嘴巴动了,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念道:“大辟诸邪,诸鬼祟非善者不得近身,然游子歧路难逃……”
邬引玉听得眉头紧皱,沉默了数秒才解释说:“刚刚吕二所言,乃是吕三如今的处境。”
“何意。”鱼泽芝问。
邬引玉犹豫道:“吕三胜本应平安顺遂,却不知道怎么的,他被困在某处迷失了方向。”
这应当怪不得吕倍诚,毕竟在吕倍诚离开吕家前,吕家所有的图谶都由他诵念,在预言吉凶上,吕倍诚有着无人能及的天赋。
吕冬青气息忽急,被神坛边那拾级而上者的一声惊呼喊回了神。
“呵!”那赤着脚的男人手持铁链,链条另一端是沉甸甸的铁刺球。
铁链和刺球俱是刚从火堆里捞出来的,被烧得滚烫发红,寻常人拿在手中非得被烫伤不可。
男人踩着木梯级级上登,踩在刀刃上的双脚竟安然无恙。在登至木梯顶端时,他猛地甩起手中长链。
刺球随之荡起,在半空中和狂风相撞,撞出了呜鸣。
诵图谶的吕倍诚闭着眼,循着卷轴缓缓扭头,似在挨字挨句地寻找预言。
他口中念念有词:“山棱水截,探路者沿青龙位迁行……”
“在给‘上刀山’的人指路呢。”邬引玉解释。
鱼泽芝微微颔首,轻拍鱼素菡的肩,示意对方认真记下。
鱼素菡抱紧了怀里的兔子,乖巧又惶恐地点头说:“知道了。”
邬引玉还是想不明白,鱼泽芝为什么急于让一小孩儿学这些。
“退!”木梯上的人忽地大喊。
神坛边上跟着诵读经谶的人纷纷避开,只见男人手中长链一甩,链条上的刺球便从青龙位的那九盏灯上晃了过去。
其中一盏忽然灭了,火光一熄,只余下烧得焦黑的引子。
这是……不祥之兆。
紧闭双眼的吕倍诚气息骤急,紧皱眉头道:“所寻游子非死非生,于生处了无踪迹,于极阴之地又不见余魂,冲忌无用,迎神难回!”
吕冬青神色大变,猛站起身,扶着把手的右臂抖动不停。
邬引玉也吃了一惊,扭头小声说:“果然有古怪,吕三胜的魂既不在阳间,又不在阴间,那他到底在哪呢。”
“想必吕一奇和封庆双也是如此。”鱼泽芝竟还一脸平静。
“上刀山”的男人左摇右晃,腰猛地往后一仰,左脚随之往下一撇。
就因为那一下,他的左脚踩到了刀刃上,脚心猛被扎穿。
刺得可太深了,男人痛得仰头大喊,然而他此时还是出魂的状态,旁人哪能上前帮忙。
众人面面相觑,生怕破坏了仪式,还是跟着念了吕倍诚刚刚的话。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醒神,口中喷出鲜血。
与此同时,吕倍诚的魂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