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回途中经过葵溪路,环海而行的公路半山腰。车窗打开,海浪的潮湿味道扑面而来。从港口眺望,能瞧见不断掠后的灯塔船坞和海岸另一边城市里的摩登大楼。
两边车窗对流的风很大,车内风声呼呼作响。
沾了奶油的棒球服外套被脱开撩在一边,李绝楷在闭目养神。右手握成拳,指腹摩挲着掌心,在泳池那攥住书颜手腕的记忆和触感都慢慢涌进脑子里。
她细腕上戴了多年的桃木红绳,尾指关节处的那颗胭脂痣……
睽违数载,原来不是所有人在长大后都会改变。
司机老费从后视镜看以为他睡了,就想关上车窗,但被他出声制止:“再吹会儿,蛋糕味道太腻了。”
老费点头,把手伸了回去。
想到刚才那个小同学,本来他看那小姑娘砸蛋糕过来时,心想可别在这被欺负哭了。
谁知道李绝楷不但没生气,还对着人笑了。
多新鲜呐。
老费不禁喊了句:“少爷,好久没———”
李绝楷突然想起上次看到盛清嘉看的那本傻逼小说,睁眼:“收声。"
老费闭嘴了一秒,又说:“少爷,您是不是以为我要说‘少爷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他皱眉:“这你也懂?”
老费骄傲又羞涩地摸摸自己的小鼻头:“前几天在我老婆看的小说上见过。她说这话太土,不准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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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院子里的宁涓在摘桂花。
书颜推开铁门,看了眼院子里摆放的厨房器具:“外婆,您是要做桂花冻吗?我洗个手来帮忙。”
“好,回来这么早啊!”老人家抬眼看见她提了一袋子的卫生巾,疑惑,“怎么买了这么多,你经期不是才刚过吗?”
“先囤着嘛。”书颜含糊两句。
她确实没来,买这么多还特地装在透明购物袋里也只是为了骗李绝楷。看见女孩在生理期还淌了一鞋子冷水,所以他很快低头认了错。
他是家教好修养好的矜贵少爷,她又不是。
书颜把那包卫生巾丢在洗手间的储物格子里,蓦地笑了下。她好像对这个男生有了一点属于自己摸索出来的认知,而不是一昧听别人口中的他。
运动会过来没几天就是期中考试,这次考试是四校联考。
考完第二天,年级组的效率很快,把成绩全贴了出来。因为考题题目有刻意超纲,年级排名下来之后几乎全军覆没。
尤其是生物和化学这两门。
书颜在考试时是属于遇强则强的类型,大家都难,她的优势反倒来了。年级排名稳步上到第二,但单科化学头一次不及格。
她瞥了眼第一名的李绝楷,总分成绩虽然下降,但依旧稳稳地名列前茅。化学在全年级就三个人及格的情况下,他居然考了77。
成绩出来后的第一节化学课,化学老师没讲卷子,可能是觉得这张卷子没有复盘的必要,直接带大家去了实验室继续上新课程。
实验室分小组进行,做完之后要回去写报告。
前面的用氢氟酸雕玻璃和银镜反应都做的很成功。后来直到老师做总结的时候,书颜想到那张考卷的超纲题目,试着在下面做了还没学到的酯化反应。
她在用油浴加热时,边上的段小雅和何拥川一直在闹着玩,一个肘子斜着过来差点碰倒边上的浓硫酸。
书颜急忙护了一下,烧杯从桌上掉了下去。
化学老师是个古板的地中海头型男人,立刻被这声音吸引过来,指向那一块人:“你们那边干什么呢!考试都考得很好是吧?”
后面那一片都在打闹的人都停了下来,乖得像鸡崽。
书颜叹口气,主动认错:“老师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烧杯。”
看了眼她桌上的容器,化学老师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