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萱几句话就将宁无忧家庭关系打探清楚:“和我说说,你弟弟他秉性如何?”
风将树上梨花卷落,春雪纷飞,宁无忧却顾不得欣赏美景,神色有些凝重。
“长安他……”宁无忧措辞片刻,“他一向被家里宠着,我们很多年没见了,所以并不知晓他现在情况。”
孟寒萱:“他被宠着,那你呢?”
宁无忧苦笑:“师姐……”
“好,我不问了。”孟寒萱冰雪聪明,她从对方语气中猜出个大概,“所以他以前是个被惯坏的小少爷?”
坏吗?宁无忧犹豫片刻,摇摇头。
至少在爹娘眼里,这个弟弟是上天赐予的至宝,宁长安听话乖巧,轻易就能讨许多人喜欢,是个只要晚回家半刻大家就能疯了一样到处寻找的宠儿。爹娘竟肯放这样一个宝贝儿子来苍云宗,他们不是素来讨厌修真宗门吗?还是说,家里出了什么事?
“真的?”孟寒萱狐疑道,“你真没被他欺负过?”
“他比我小许多。”
“答非所问。”孟寒萱哼了一声,她稍微抬眼看着宁无忧的侧脸,这个少年已经比她高了,或许是驻颜的缘故,他的样貌虽然有些变化,但仍然保留着几分刚上山时的青涩。宁无忧入门试炼测出的天赋是甲,方向却不是剑术,他本该和自己一样留在朱明峰习医炼丹,可他执意留在青阳学剑。
问起原因,宁无忧说习医要拿人身兽尸练手,一练就是一整天,他不能长时间看那些东西,会呕。
可修道之人哪有不和这些打交道的,琼音女君不愿浪费他的天赋,亲自请不动,又数次派徒弟孟寒萱过来找他,说习惯就好了,宁无忧就是不听,他宁愿冒着生命危险砍杀怨灵。
孟寒萱觉得他死倔,心想天下没有自己感化不了的石头,于是日日过来缠人,为此还闹出不少传闻,都说她这个三师姐想啃一口新鲜嫩草。
孟寒萱又看一眼宁无忧:长得是真不错,再过几年等他青涩化去,啃一啃也不是不可以。至于现在——
“你还是不愿跟我走?”她放低要求问,“不用你给人扎针止血,只需专门炼丹如何?”
宁无忧还是摇头。
“你外出除祟也要时常见死人,不怕?”
“那都是暂时的,忍忍就过去了。”
他总有千百个奇怪理由,孟寒萱折了一枝白雪,无奈道:“行吧。”她改日还来。
玄鸟扇动翅膀,带走一股梨花香,宁无忧回想方才孟寒萱所说之事,联想到一些过往,他厌恶地皱了皱眉,重新回到屋中。
今日课程全部结束,墨心竹从没这么累过,她脑子两百年没转,早锈了,各类心法口诀排山倒海般朝她扑涌而来,直接就把她排碎到岸上。据说明天还要抽查,不会就挨罚。
墨心竹心道,好累,我要累死了,真想现在回去睡觉。
可她不能,谁让她一时嘴快答应宁长安带他去找兄长。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宁长安跟在后面问她:“姐姐,你家中有兄弟姐妹吗?”
暖风吹过,墨心竹拨开拦路的垂柳:“原本有的,现在我家就我一个。”
宁长安抱歉地说:“是我多言了,不该随便打听。”
“过去很多年了,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不能说的。说说你吧,无忧师兄既然是你兄长,你来苍云宗的事他不知道吗?”
宁长安低下头,表情失落:“我哥他很早就和家里断了联系。那时我还小,只记得他和爹娘关系一直不好,有次矛盾闹大了,大哥赌气出走,爹娘气急,也没出去寻他。”
墨心竹想象不出宁无忧这样的好脾气还会和人发生争执,又听宁长安继续——
“老人家年纪大了,这几年冷静不少,回想起来觉得以前亏欠大哥太多,于是每日都在神像前忏悔。大哥刚入宗门的那段时间回去过一次,发生一些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