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弃霜虽然从未研究过神佛，但西游记里观音相貌千变万化的故事还是听过的。
三十三所说的法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观音的神通，他自己也说了，他的家族与佛教有些关联。
a1曾说失乐园里有玩家可以借神格碎片使用神法，那么三十三这样貌似观音、变换法相的能力，是不是也属于“神法”的一种？
祝弃霜压低帽檐，避开人流，进了长溪大学里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见完朋友了？怎么突然想到在这里住。”
祝引川坐在沙发上喝茶，见他推门淡淡问。
这是位于长溪大学里的小区，是学校分配给祝引川的宿舍。
祝弃霜工作后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这里的宿舍只有祝引川上课的时候会偶尔住住。
祝弃霜前几个小时给他发短信，说今晚想住在学校里，祝引川就提前回来帮他收拾了一下。
和三十三聊完，祝弃霜有些疲惫，愣了好久才回他：“李哥给我放了几天假，我有些资料要查，想用用溪大的图书馆。”
长溪大学是国内顶尖的大学，里头的藏书不输市立图书馆，祝弃霜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地就是这里的图书馆。
祝弃霜站在门口管祝引川要图书馆的通行卡。
祝引川把自己的通行卡递给他：“我倒没见你这么爱看书，到了过家门而不入的程度了。”
“有些事。”祝弃霜怕他看出端倪，别开头不敢看他，言简意赅地解释。
祝引川养他这么多年，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是他最不想出事的人。
如果悬在头顶的那柄剑终究要落下来，祝弃霜只希望不要波及到祝引川。
祝引川倚在门框旁，垂眸看他收拾东西，没说什么，只是叮嘱道：“图书馆除了自习室都是十一点关灯，早些回来。”
“知道了。”
祝引川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祝弃霜，看着他的身影匆匆消失在楼梯转角，也没有转身回屋，依旧站在那里注视着什么。
老旧居民楼窗户不朝阳，楼道里的声控灯时灵时不灵，昏暗得很，落不到祝引川眼里，只显得极为黑沉。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五十一分，时间还算充裕。
祝弃霜顺着书架找到了宗教分类。诸如此类的书卷帙浩繁，他根据书名找了些可能有用的资料，但也都是浅表流传的神话。
仇春当时说的话，他只模模糊糊听见几个字。
——她自称复仇女神涅墨西斯，祝弃霜在希腊神话中查到有关记载，但是描述并不多。
传说复仇女神涅墨西斯是诸神意志的执行者，专门对那些傲慢无礼、藐视神威以及冒犯法律的人进行惩罚。
但阎都曾轻蔑地称她为“继承零星半点的神法的人类”，所以祝弃霜推测她可能就是a1说过的，持有神格碎片、使用神法的人类玩家。
但她是如何在被分尸后死而复活的，又为什么要杀阎都？这一切都还是谜团。
大致翻完这一批资料，祝弃霜把书还了回去，重新在书架前搜寻起来。
书架最底下一层还有几本有些年头，书脊都破损裂开了，看不清标题，他还没有翻过。
祝弃霜半跪下来去够那本书，没想到和另一个人的手撞到了一起。
两人的手同一时间摸到书脊，指尖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祝弃霜收回手，对那个人礼貌地点头示意了一下，让那个人先拿。
他也不是非要看这一本，查这些更多的是为了排解自己的忧虑，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再好不过。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祝弃霜站起身打开，是三十三给他发了消息。
三十三问他：你还在溪大里面吗？
祝弃霜单手回了一个嗯，在图书馆。
三十三了然，给他发道：不管那是什么，既然都已经结束了，你就当做了一场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