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喻啊,你与思瑾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忍心让她重新回到那种地方吗?”
“听我一句劝,你还是早些和离为好,省得折腾自己也折腾旁人。”
龚兴拍了拍谢明瑜的肩,又好心劝了一句。
谢明瑜轻轻笑了起来,“和离?”
谢明瑜面上似有松动,龚兴眼睛一亮,立刻接道,“对,和离。”
“你写和离书,我这便撤兵,不仅撤兵,还会奉上厚礼一份,权当我讨扰老夫人的赔罪。”
“当然,你若和离了,好处可不止这些。”
龚兴挥手,遣退周围的卫士,垂花门下只剩他与谢明瑜两个人,他便凑到谢明瑜耳畔压低声音道,“我若能去兵部,那以后的礼部侍郎便是你的位置。”
“从五品的礼部侍郎,岂不比你现在的主事好得多?”
“这才是大人今日领兵围谢府的真正原因吧。”
谢明瑜道。
心思被戳破,龚兴并不恼,只是无所谓笑了笑,“明喻,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怎么做。”
谢明瑜是读书人,但并不是迂腐古板的书呆子,若不然,也成不了他的得力干将。
一边是家破人亡,心爱之人重回教坊司,一边是仕途高升,有了面见圣人参加朝议的资格,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龚兴十分耐心等待着谢明瑜的回答。
果不其然,在内宅响起小丫鬟尖叫声的那一瞬,谢明瑜点了头,“我答应你,和离。”
“好!果然是聪明人!”
龚兴大喜,“我带了纸笔,你现在就写。”
怕谢明瑜反悔,龚兴叫回冲进内宅的卫士,主人似的往谢明瑜书房走,谢家的院子很小,没走几步他便到了书房,待到了书房,他亲自研墨铺纸,把蘸满墨汁的笔递给谢明瑜。
“快些写,大娘子那里还等着呢。”
龚兴催促谢明瑜。
谢明瑜攥着笔,指节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着白,但龚兴的注意力全在笔尖上,完全不曾留意谢明瑜的表情,笔锋落在宣纸上,龚兴长舒一口气,而捏着笔的主人,此时的脸色阴沉又阴鸷,如被逼到绝境的兽,睁着幽绿的眼,随时都会冲上去做殊死一搏。
一封放妻书被谢明瑜写了出来。
最后一个字落在宣纸上,龚兴便迫不及待抢了来,拿着和离书吹了又吹,好让上面的墨迹快些干。
宣纸上的墨迹彻底干了,他如获至宝收起来,小心翼翼叠好。
“明喻啊,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龚兴收好和离书,便向谢明瑜请辞,“代我向老夫人问好,等哪日得了闲,我再登门造访。”
说完话,他不等谢明瑜答话,便转身快步离开,好似前面有金山银山等着他去取一般。
龚兴来得快去得更快,卫士们消失在大门外,谢明瑜面上淡然尽敛,他紧紧攥着写和离书的笔,啪的一声,上好的狼毫被他拦腰折成两段。
原来南叙真的不要他了。
而不是闹大小姐脾气。
院子里没了动静,谢老夫人扶着春杏的手来寻谢明瑜,她本是极精明的人,但见谢明瑜折了狼毫,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你给她写了和离书?”
谢老夫人痛心疾首,“你糊涂啊!”
糊涂么?
只怕未必。
谢明瑜敛着眼睑,嘴角噙着一丝阴冷笑意。
龚兴得了谢明瑜亲手写的和离书,便马不停蹄来寻南叙,赵迟暄性格孤傲,素来瞧不上礼部的人呢,往日的阙阳侯府龚兴只能远远瞧着,而今日,他刚表明身份,侯府的人便请他过府,他昂首挺胸走在侯府石道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只要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南叙,他便算投入赵迟暄门下,再不用在礼部坐冷板凳了!
想到这里,龚兴的脚步更快了,侯府长史引他去花厅,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