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京畿的,那里的灯会的灯王真美,我光是看其中一只都心向往之,可惜最后没去,唉……”
黎观月心头一跳,收回了手。
很早之前就想去京畿?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前世南瑜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还记得,南瑜曾表示自己之前都住在神医谷,谷中与世隔绝,决不允许弟子们与外界密切接触,非有机缘不得出谷……
那南瑜怎么会有机会“看”灯会中的灯王?
除非是——有人给她描述过,或是更直接一点,南瑜手中或许是有这么一个灯王的。
那么问题来了——神医谷常年不与外来往,即使是有人上门求医,也并没有机会与弟子们过多交流,是谁向南瑜描述了灯王?
她转而又想到了这一世第一次见到南瑜时那套挑不出错的礼节——是谁教会了隔绝世外神医谷中的南瑜这些?
黎观月装作无意拂了拂衣袖,淡淡道:“是吗?本宫虽然长在京畿,却还没见过灯王,若有机会,怎么也要一睹为快。”
南瑜一僵,她的手指不自觉扣紧了袖口,尴尬道:“长公主尊贵,民间的俗物该是不入眼的……”
黎观月却浅浅笑了起来,满不在意道:“倒也不必这么说,民间有许多精巧美丽的东西非常惹人喜欢呢。”
她说着,慢慢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好像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放在心上,南瑜见状,悄悄松了口气,看来黎观月刚才应该没听清楚她说的话,那就好……
提着裙子,她连忙小跑着追上了黎观月,两人一前一后回去了。
侍卫在马车旁等着,满脸愁容,一见黎观月回来,连忙上前禀告:“殿下,前方需得绕道行进,属下去查探时发现本来的路线上被挖开了许多渠道,恐怕马车难以过去。”
多条渠道?
黎观月疑惑,按地图来说,此地应该并没有什么渠才对……等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上前,一脸严肃地看着那名侍卫,急切地问:“渠道?你看清里面有无水流了吗?”
她重生后与黎重岩第一次争吵,便是因为引水到崧泽的那道奏章,黎重岩当初见她因此生气,便又下了旨意收回了命令。而她们现在到来的地方便是崧泽与其它郡县的交界处,按理说,渠道不应该开的!
侍卫回想了一下,肯定道:“回殿下的话,臣看得清楚,其中已经有了水流,不过并不多,只是涓涓细流而已,但其上泥土已挖开,马车必定是不能走的……”
黎观月的脸色阴沉下来,她知道黎重岩当初确实收回了那道开渠的旨意,也另拨了银粮补贴农人,所以现在水渠开了,必定是有人阳奉阴违。
应娄。
除了他,还有谁敢瞒着皇帝和长公主,悄悄做出这种事?更别说一开始开渠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应娄这人惯喜欢做些与黎观月反着干的举动,有些是因为党派纠纷,有些则是纯粹为了恶心她。
黎观月有时也是真的看不懂这人,他出身没落世家,却在新贵间有一番地位;他是两朝旧党的中流砥柱,却又并不十分反对新党;他看似事事以黎重岩为先,可黎观月越看越觉得像是“捧杀”……
应娄是父皇亲指的太子少傅,自幼教导其功课,黎重岩敬之亲之,言行中多回护包庇。庙堂江湖无不传扬着这样一段君臣佳话,可此人包藏着的狼子野心,却让黎观月心惊。
前世她曾有一段时间认为,应娄是那种最顽固的“保皇派”,一心想着黎氏江山该由皇帝一人掌握,她这个长公主不该插手。看在最终他对黎重岩的忠心、对大越的忠心,黎观月虽然膈应,但也勉强忍着。
直到她替先帝死死守着的那个秘密被应娄发现,追查中才掀开了他筹谋多年计谋的一角,当时情况危急,黎观月顾不上那么多,一剑诛心,结果了应娄,可直到过去多年,午夜梦回,她还会想起应娄临死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