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回来就破口大骂的场景竟然都忘了——朝中有官员上奏,要为陛下选妃、顺便为她这个长公主选男宠呢!
……
黎观月慢悠悠地走着,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书阁,她推门而入,木制的门“吱呀”打开,墨香混着桐油的味道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
刚进去,她就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仔细去嗅时,那股味道又不见了。
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她也没放在心上,随意转头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兴许是晚春多雨回潮,该叫人来修缮了。
于此同时,就在黎观月转身合上门的一瞬间,一片黑色的衣角从她背后“唰”的掠过,悄无声息,迅速消失在了屋内房梁阴影处。
她没有注意到那一瞬间的影子,自顾自的在书房内寻找起兰芝所说的卷轴来,好在书阁内物品摆放的整齐,所以没一会儿她便找到了标着日子时辰的东西,缓缓展开后——
嗯?怎么还是两层?
她先看第一张,上面赫然就是各个京畿适龄女子的小像,这是要为黎重岩选妃!
黎观月大惊失色,脑海中被遗忘了的前世往事也翻腾起来,她记起来了,前世这个时候,朝中一些大臣也打着“早日为黎氏开枝散叶”的幌子,张罗着将自己的女眷送进宫来着。
可黎重岩才十二岁!
她捂着自己的额头,怪自己怎么能把这事儿给忘了,记得前世,黎重岩听了那些大臣们的话,还哭哭啼啼说自己不想成婚——他连成婚、娶妻到底是什么意义都不懂呢!
太离谱了!黎观月看着手里这一沓女子的小像,叹了一口气,直接连下面的卷轴都没看,直接就塞进了木架最深处。
随后,她随便对着时间找了些近日的朝政大事来看,决心把什么选妃都抛在脑后,等明日上朝再和那些老古板们吵吧,反正她早已有了经验——前世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至少她死的时候,黎重岩的后宫还是空空如也呢。
对了,前世黎重岩有对哪个贵女有别样的心思吗?好像没有……他从小到大身边不是太监就是侍卫,唯一接触的女子,就是她这个亲生阿姐了,哦,不对,还有一个南瑜……
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着,鼻间萦绕着松香,暖烘烘的日光移至案前,书阁静悄悄的。
最近她忧思过重,此时心中一放松,倦意便涌了上来,没一会儿,黎观月就这么渐渐熟睡了过去。
日影移动,清风吹拂,窗外鸟鸣一两声,屋内安静极了。
过了不知多久,房梁上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衣袂纷飞,一道身影如飞燕般轻盈落地。
随后,还不待站稳,他就略显狼狈地从身后提着后领揪出一个胖小童。
他压低声音,怕惊醒了黎观月,恶狠狠的对手中还在无声扑腾的小孩质问:“说,你刚刚在房梁上是不是尿了?!”
青年一身黑袍,袖口胸前绣着红纹,腰间佩一柄长刀,白玉冠束起长发,剑眉星目,宽肩窄腰,眉目流转间自成一番惊鸿风骨。
被他拎着的小孩大概三、四岁,哭丧着脸小声辩解:“那不是她突然进来了嘛,我胆子小,狠狠吓一跳,又憋了那么久……”
青年深吸一口气,黑着脸警告:“差点儿就被她发觉了,幸好我反应快,再有下次,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客栈,别再跟出来了!”
把小孩放下,放轻动作在书阁中到处翻找起来,怕黎观月突然醒来,他还往香炉里塞了颗丸药。
见他放了药到炉中,一旁的小孩急了:“哎……你放了啥呀?咱们到这儿找东西归找东西,不能给人家公主下毒啊!”
闻言,青年额角青筋一跳,转身屈指狠狠弹了小童一个脑瓜崩儿,气极反笑:“想什么呢!那是我娘子,我能毒她吗?那药是安神的,让她好好睡一觉!”
小童捂着脑门,震惊地张大嘴,不敢置信低声道:“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