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才听到那声叹息，就感觉这声音该死的熟悉。
听到他自我介绍，更是有种见鬼了的迷惑。
转头看去，那张熟悉的憨憨一样的脸果然映入眼帘。虽然有着明显醉态，但晒得健康均匀的麦色肌肤，还有额角一道标志性的不规则伤疤，无不显示那就是姜卿廉本人。
四目相对，有一瞬间，时间仿似被按下暂停键。
但沈砚还是反应得快：记得姜卿廉是出了名的酒量不行，所以从未去过任何酒吧类似的场所。
那他没见过自己军装以外的形象，导致一时认错也不是没可能。
眼下是和平地界，无论双方有多少仇恨、关系有多恶劣，都不允许有任何形式的交战或冲突。
因此沈砚没有多余的反应，料想这个照面足够对方认出自己，让对方默默消化这个愚蠢的瞬间便可。
谁知，姜卿廉不仅没有如他所料迅速认清死对头，还高高扬起唇角，冲他露出一个又醉又傻的微笑。
“哇……”
“你真的好好看！可以介绍一下自己吗？——我们交个朋友吧？”
沈砚：……？
强行按捺住心情，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酒杯，问：“真喝醉了？”
姜卿廉原地一愣，才听到他说话，“这个声音好讨厌”的念头就直直撞入脑海。
可仔细端详眼前人的样貌……
嗯，和那个凶巴巴、笑都不会笑的男人沈砚，明明完全不一样。
那大概是因为美人声线有些中性，才会让人有奇怪的错觉。
又大概今晚真的喝多了，脑子有点混乱，但是没关系，相信眼前人人美心善，不会介意的。
他微微一笑，用力挤出一个自认足够镇静帅气的笑容：“如果为你而醉也是醉……那我醉惨了。”
沈砚：……？？？
饶是见惯大场面、听惯各色话，这句发言还是让他止不住震惊。
他搭在高脚杯杯柱的手，无意识用力。
“——你不认识我？”
姜卿廉歪了歪头，顶着晕得七荤八素的脑袋，又仔细端详了会儿：“我应该认识你么？”
少顷，似是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但是你认识我是吗？……说得过去的，这几年名气确实有点高。而且，我很快就不是星际第二军团长了，我马上打败星际第一军团长了你造吗？”
沈砚从他正经到邪门的表情里，断定他真的没在演。
也就是说，排除他真的自认可以马上打败星际第一军团长，他还真的……
没认出自己。
他把头转回吧台，无声看了一眼对面的酒保。
后者同样目瞪口呆，要知道这对“第一第二”的恩怨，简直在星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姜卿廉对沈砚的敌意，更是大到让人感觉夸张的程度。
传闻姜团长做梦也喊着打败沈团长，往日演练或共同出任务，也是见面就要火星撞地球的程度。
就这样的关系，沈团长这张脸，还不得被这家伙记到骨子里？而且放下长发的沈团长，和他军装的模样……
也差不了多少吧？？
酒保隔着吧台，一边擦拭酒杯，一边压低声音：“或许……姜团长真的喝得太醉了。”
“又或者，姜团没见过您放下长发的模样？我听他们军团的人说，姜团的酒量差到可怕，从来没去过酒吧，您平时与他碰面，也都是军装模样，这醉醺醺的时机见着没见过的您……”
沈砚心道是得有多醉，才能认不出自己死对头，还跑来问他“约不约”？
并不觉得这样的解释有多站得住脚，但他无意浪费时间去查证，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回：
“我就是星际第一军团长。”
——“你撩到死对头了你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