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正是酷暑,艳阳高照。
空气里都闷地透不出一丝风,草木都恹恹地耷拉着叶子,峨眉山上的树木多蝉鸣一天到晚响个不停,把人吵地都不禁心浮气躁。
方艳青自小在深山古墓静修,倒不至于如此。
况且她长年累月坐于寒玉床上修炼,受寒气浸透自身早已练地一身冰肌玉骨,寒暑不侵。
不过即便如方艳青这般,也是不愿意顶着炎炎烈日在外面晒的,因此暂时取消了远游的计划,每日只晨起练剑才会出门。
峨眉的女弟子们在方艳青归来后热情依旧不减。
尤其自入夏后更加喜欢凑到她身边,若不是知道她不喜与人太过亲密地接触只怕恨不能紧紧贴在一身寒气的她身上。
方艳青对这些友善又有分寸的女孩子们很有好感,左右窝在屋子里除了看书练功无事可做,便经常与她们待在一起谈天说地。
除了指点内功剑法,她也会和她们说起自己一年来在外所见的各色风土人情,她虽入世晚,但去的地方还真比这些长年待在峨眉山上的弟子们多。
方艳青熟读诗书,言辞清丽又通俗易懂,清泠泠的嗓音不疾不徐在炎炎的夏日听来仿佛一阵凉爽的微风拂去心头的躁意。
她单手支头,因着午后有些倦怠不像往常那般端直坐着,纤微的身姿而是斜斜倚在圆桌旁,乌发用桃木簪全部挽成如云的发髻。
眉如翠羽,明眸皓齿,玉颜光润,脸上的神情即便含笑仍觉几分清冷,一袭没有任何纹饰的白衣衬地她整个人像一枝素雅清丽的山茶。
围在她身边的女弟子们听着脸上都不禁浮起沉醉的笑意,一时都不知是觉得故事更娓娓动听还是单纯只是听她说话就是一种享受。
站在门外的孤鸿子看着人群中如众星捧月的雪色身影同样情不自禁微笑起来。
但眼看着天色渐暗,等师妹的故事告一段落后还是‘残忍’地敲响了门惊扰了女孩子们这一室惬意。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别打扰你们师叔了。”
弟子们对这位虽然温和但颇具威严的未来掌门还是很敬重的,加上今日待地时间的确够久了,纵使不舍还是听话地告别离开了。
而待人都离开了,只孤鸿子仍然站在门口。
方艳青便看向他会意道,“师兄有什么事就进来说吧。”
她到底是亲传弟子,在峨眉自然有单独的院子,方才她和女弟子们一直待地只是用来待客的堂屋,这没什么好避讳的。
孤鸿子自然知道,事实上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来了。
只是当踏入这间属于师妹的房间,而师妹的闺房只隔着一面屏风,想着这般与她单独共处一室,他到底忍不住有些耳热。
“……失礼了。”
孤鸿子来此并无甚大事,却是一件对于方艳青来说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来自于父亲方评的书信。
方艳青一见原本清冷的面容便浮现出淡淡惊喜的笑意,她直接当着孤鸿子的面将信拆开,因着知道师伯和师兄同样记挂着读完后便道,
“父亲平安无事,只是告知他如今已不在原处。”
孤鸿子自小由风陵师太收为嫡传弟子,在峨眉养大,早年间方评还不像现在这般漂泊在外,他们师叔侄间关系很亲近。
闻言自然也放下心,不由笑道,“那就好。”
说完这事后孤鸿子又关心起了方艳青的饮食起居。
比如近日看她饭食少用了许多可是不合心意,又或者她最近练剑既没去校场也没去他们两人初遇时的断崖。
对此方艳青都一一耐心答了。
“只是苦夏有些吃不下罢了,我近日有些灵感完善剑招,校场上不方便,又担心打扰师兄,所以自己寻了一处地方练剑。”
孤鸿子对她的关心显然无微不至,体贴至极。看着她眼中的温柔情意如脉脉春水简直满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