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后之人迎进小院:“这两位乃是缙国的连潇殿下以及钱芊姑娘。”
赵延笙望向眼前清冷之姿的少年,眸底倒是生出几分讶异来,但很快便被掩去,犹如没入深潭的石子,顷刻不见踪迹。他无甚血色的唇微微翘起:“连潇公子,许久不见了。”
仔细回想,上次见到少年,还是在对方作为质子被缙国送来的那天。
为表尊重,赵延笙推开了不少公事,形色倥偬地赶去迎接,然而只面见过一次,他就对少年失去了兴趣。
不得不说,缙国的国君很会挑人,送了个最不受宠,也是最不堪大任的皇子过来,连安插眼线,派人过去监视都十分没必要。
只是不知如今他又有何资格被嵇朝谦称为“贵客”。
虽然在自己的印象里,连潇其实并没有见过这位太子殿下,但他还是很有礼貌地说道:
“你好。”
赵延笙唇边的笑意渐渐隐没。
“放肆。”一直站在赵延笙身后的男子忽然出声厉喝,他脸上覆有金色面具,不见真容,劲衣软甲裹身,腰间佩有长剑。
“面见太子殿下,为何不行礼?”
“因为他也没有向我行礼。”冷淡却依旧很有礼貌的声音如是说道。
除了钱芊,其余四人,皆是死一般的寂静。
钱芊以拳抵唇,愣是憋住了,没有笑出声。
她悄悄扯了扯连潇的衣袖,而后清了清嗓子,道:“礼之一字,乃是为表敬意而生,敬人者,人恒敬之,唯有尊敬他人之人,才可得到他人的尊敬,是以行礼,应当是二者相互的才对。”
“区区质子,有何资格让太子殿下对你行礼?”男子不悦地呵斥。
“辛龙。”赵延笙轻慢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男子这才悻悻然住嘴。
“姑娘所说,不无道理。”
在钱芊出声时,赵延笙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一圈,掩帕咳嗽几声,再度扬起一丝淡笑:“且我与连潇公子皆为皇子,只是属国不同,身份地位却是平等,让你向我行礼,的确不该。今日就不谈这些虚礼了,不知嵇先生带连潇公子来,是有何事?”
他主动打破由行礼而挑起的尴尬,还无比圆滑地给自己找了台阶下,顺带彰显出自己的大度,倒像是个会来事的人,钱芊不免多看了这位太子几眼。
“坐下谈吧。”松丹灵捋着白须,笑眯眯地道。
嵇朝谦暗暗抹汗,松了一口气。
除了那名叫“辛龙”的男子没有坐下,其他人刚围石桌坐下,嵇朝谦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连潇殿下今日在无字碑前悟道了!”
仅是悟道而已,若是生来与剑之一器有很深的缘分,那么自会被那无字碑上的划痕吸引过去,这种冥冥之中的引力不可言说,也说不清楚,恰似两人相遇,第一面便倾盖如故。
能站在石碑之前悟道自然是好的,也足见其在剑道上天赋异禀,而运气再好些,说不定还能悟出圣人所留的剑意,使自己的剑意更上一层楼,但只是如此,还远远不够。
若不能看出那三道划痕乃是在写字,便就和以往那些所谓的“剑道天才”没什么两样,他们对于国子监而言,屡见不鲜,否则何来那两千多道划痕。
此种悟道,并不能算作真正的悟道。
赵延笙与松丹灵心中并未将此太当回事,直到嵇朝谦又道:“连潇殿下悟的乃是三位圣人所留下的划痕,不仅如此,殿下已悟出这三道划痕是在写同一个字。”
此言一出,赵延笙和松丹灵倒真是有些惊了。面色显而易见的发生了变化。
尤其是松丹灵,深邃的双目陡然迸射出精光,追问道:“连潇殿下可看出是何字?”
连潇摇头,道:“此字少了笔画,我仅悟出那三位前辈当时是在以刃为笔,书写同一字,却未能悟到更深层去,知晓他们到底是在写什么字。”
松丹灵眸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