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边境更是官匪勾结,民不聊生,早在下山之时便知迦陵寺刺杀一事果真被压下,只说小池殿下为大郢祈福,悼念先皇,暂留迦陵寺,次月再归。
大小官员上下打点,瞒报不报,真的叫他们瞒住了那远在皇城的新帝。
真是可笑可叹,偏偏如此,倒是帮了自己一把。
百里池望向街角是手上沾满泥巴的孩童,穿着不御寒的麻布衣裳,三月春风仍不见的有多温暖,那孩子打了个哆嗦,呆呆的望着街头小贩桌上摆着的泥娃娃。
来来往往之人面色匆匆,也没有谁停下来看这些泥娃娃一眼,想来,也是卖不出去的。
“我原以为三方制衡,没有祸乱,便是使百姓安康的法子,却从来没想过这些。”
晏临摇头,“殿下不知只因为没有见过。”
“不,父皇只叫我看到如何权衡利弊,稳固朝纲,却没有告诉我,什么是民意,什么是民心。”
“从前只知道怨愤他人不知全貌,便对我指手画脚,可现在想来,他们有何错?不知者无罪,无知者无罪,我从来没在意过他们,又怎能叫他们在意我呢?”
言罢,百里池转身问道:“晏临,他派你来做什么?”
眼前人正色行了一礼,道:“回殿下,微臣前往八州巡视,监察刺史,稳固民心。”
“果真只是巡查八州吗?”
“微臣不敢有假话。”
百里池心中有私,知晓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百里崇新帝上位,皇位尚且没有坐稳,如何敢动关系盘根错节的边境八州与势力交错的二十四寨,而所谓的巡视监察,更是堂而皇之的借口罢了。
此时若要问,晏临也决不可能说,索性作罢,此事必定不可能善了。
原本在山脚时,分离之情伤人,她有意不再想起那背刀在身的背影,现下心中波澜暂定,忽的一顿,上前一步握住晏临的手臂,语气慌乱:“你今日上千重山,是要杀谁?!”
果然,她还是要问的。
晏临本就不打算瞒,此事瞒不住,也不能瞒,目光只顿在那握着他臂膀的柔荑,道:“杀信使。”
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猜错,他便是要杀信使,乱匪寨。
百里池倒退几步,眼神涣散,若是如此,那留鱼此刻处境必定危险重重,她强自镇定:“你们去追他了?你要杀了他?”
他根本就不是信使,是自己刻意诱他气恼,抢先信使一步下山。
思及此处,再不能忍耐,百里池眼中雾蒙蒙一片,暗自道:“不行,你不能杀他。”
晏临手攥拳垂在一侧,青筋浮起,胸口那道冰凉的触感叫人不得不清醒,“我不杀他。”
“殿下开口,微臣自然违抗命令。”
“是谁要你动手的?是皇帝吗?还是晏相?”
“殿下真的想知道吗?是为了谁想知道?为自己还是为百姓?亦或是为了一个小山贼?”
“那人于我有救命之恩,你不能杀他。”
“我不杀他,可殿下需知道,即便我不杀,想让他死的人,也不会放过。”
百里池大惊,“谁要他死?你们要杀信使,挑起战祸,百里崇初登帝位,位置都没坐稳,这个主意想必不是他,是你还是晏相,还是你大哥?”
“殿下为何如此在意这个小信使?又为何与他一道出现在山中?”晏临听她一声声的质问,心中寒凉,也一句句的反问她。
毋得抓紧了他的衣袖,百里池神态慌乱,眼中迷蒙一片水雾,“他不是信使,晏临,你去告诉他们,他不是信使。”
“那他是谁。”
他步步紧逼,反手拉住原本抓着他臂膀的柔荑,二人向后靠去,直退而无可退的靠在了马车壁上。
百里池后背抵到木板,吃惊的望着面前刻板守礼,只知君臣之谊的晏容清,忽然变了个人似的,道:“与你无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