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风调雨顺,地里收成一直不错,不说年年增产,但至少没有跌过,再加上铺子跟米粮都是自家的,成本少,运输便利,怎么铺子赚的钱还是不多呢?
赵管家再看纸上,把每个月,每个季度,每一年的纯利润统计出来,就能清晰的看出来,利润其实是逐年减少的,先是少了五两十两,然后扩大到二十三十,最后变成五十上百。
赵管家拿纸的手不停抖动,几欲把白纸撕破,一口郁气憋在心头不上不下
“欺人太甚!”
“赵叔先别急,我们手里也没有证据,做生意本来也是有赔有赚,谁能打包票说自己,一文钱都不亏?所以账本上的完全不能算是证据。”宋朗旭再重新把账本合拢,“所以,还有些证据,需要赵叔去收集。”
赵管家一愣,不得不吞吞吐吐的说:“但是现在米铺的掌柜,是大房夫人的表弟,沾了亲的。”事情要是闹大了,大房夫人再去求求情,摆摆长辈架子,作为晚辈的宋朗旭,自然只有吃亏理亏的份,可如果不闹大,对方能心甘情愿的把吃了的吐出来?
明明发现了自家铺子的蛀虫,偏偏还要忍气吞声,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宋朗旭沉吟着,“这事我自有主张,赵叔先把证据收集完整,留在手里就算咱们最后不理,也要给对方一个教训。”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赵叔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离开。
宋朗旭重新把书本拿到案几上,有些事看起来是劣势,说不定又是优势呢!
赵管家出了房门后,先是安排了几个面生的人去宋记米铺门口盯着,然后自个在屋里生闷气。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些人怎么不知道感恩呢!当初大房夫人的表弟,一家子穷的饭都吃不上,上门来打秋风,衣裳还带补丁呢!老爷正好撞上发了善心,见那人识文断字,才给安排了一个职位,再慢慢晋升成掌柜。
如果不是老爷,那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喝西北风呢!
赵管家生完闷气,突然又想起一事,一骨碌爬起来去问石头:“石头,衙门最近送文书过来了吗?”
“最近官差没来过,要是来了我一准看的真真的。”石头回答。
赵管家不由得皱起眉头,老爷去世后,按照《户令》应该准备好一应资料,然后把名下的田产地产都更成二少爷的名字,虽然衙门办事拖沓,但也没有拖了几个月没办好的道理啊!
赵管家放心不下,于是悄默声的出门去,找了衙门里相熟的官差打听。尽管赵管家塞银子塞的爽快,对方说话还是支支吾吾的,不肯给个痛快话。
可是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赵管家明白了,这中间有人搞事啊!可是到底是谁呢?
这事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告知给二少爷的,宋朗旭听说后,只觉得果然如此。他放下笔,“我们在衙门没有说得上话的人吗?”
“这些人收银子爽快,办事可指望不上。”赵管家生气的说。
宋朗旭一时也没想到办法,他对衙门的事情不熟,只能指望赵管家用银钱大法开路,早点把契约办好。
但是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他开始认真搜索记忆,寻找解决的办法。
“说起来,阿松兄弟前段时间倒是来找我托关系,想要在衙门谋个差事,不管干什么都行。我当时还说他总算想通了,先立身再谋求其他,说不准我以后还有求上门的时候呢!”
一段画面出现在脑中,当时的宋父一边穿外袍一边偏头笑着,对宋母说这话,窗外雪花飞舞,室内烧着炭盆,温暖如春。
宋朗旭抓住这缕思绪,迅速告诉赵管家,让他去找一找衙门最近有没有刚进去不久的,名字带松的人。
赵管家一听还有这等关系人物,咧开嘴笑了:“不管这人在哪个部门,总归是咱们老爷托关系送进去的人,只要他在其中缓和关系,办契约的事情就不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