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一场酣战,双鲤是不承认自己输的,顶多算个平手,就是结束的有些狼狈,她这张脸青一块紫一块,但九喜卡的脸却不知为何避得这般好,就额上一点淤青,碎发一遮就看不见了。
双鲤坐在梳妆台前,拿出百年不用一回的铜镜看了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小人!尽往人脸上打!”她义愤地拍案而起,震得整张桌子上的东西和崔小菜的心都跟着晃动起来。
崔小菜趴在旁边,很想提醒一句:“你也没少阴他。”
晡时崔山回来,见着他二人打成一团,气地连骂了半个多时辰,心痛不已地看着他那盆君子兰,最后念在她刚转醒,加上她那惊天动地、话都说不清楚的哭诉,崔山也没过多罚她,就让她和九喜卡清扫了一下,甩袖子离去。
双鲤气不过,跑去找崔山评理,将九喜卡今日作弄她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末了,扯住他的袖子,委屈地问:“咱能不能把他赶出去?”
“不行。”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为什么?就因为那该死的同心蛊?没别的方法解了吗?”
“唔……以为师的见识,暂且没有。”崔山将被她揉搓地发皱的袖子扯了出来,低眸看着她一张已脱去稚气的脸若有所思,他轻抚她的发顶,语重心长道:“小鲤也长大了。”
“我都及笄五年了。”双鲤不满道。
“王婶在你这个年纪都抱俩了。”
“……”双鲤嘴角一阵抽搐:“所以呢?”
“还记着你去年生辰为师答应你什么吗?”
双鲤回想了下,一脸怀疑:“你说在我双十生辰这一年找不到相公,就去勾栏里给我买一个模样好的填房?”
“没错。”
“……所以呢?”
“你觉着那小子长得如何?”
双鲤想都没想,下意识回道:“好看啊。”
崔山一脸肯定,拍了下手:“这不就成了?你看他,长得好,身家清白,现在孤身一人,没了婆婆可以入赘,虽说犟了点,但你们好好磨合……”
“打住!”双鲤越听越离谱,惊恐万分:“绝无可能!!你让我把他收了?!那我还不如连夜剃度北上尼姑庵呢!你是不是不想给我买填房才这么说的?我不要!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啪”的一声巨响,双鲤一掌拍到桌子上,以此来明志。
崔山一脸可惜,摇了摇头,啧叹道:“罢了罢了,你不喜欢那便算了。”
双鲤一想起崔山将九喜卡留下存的是这心思,心里泛起恶寒。
若要之前他没在她面前暴露本性时,她确实会有些动心,可见识了他那般面目,她现在只有深恶痛绝!她是有多想不开敢招他入赘?闲命短还是受虐狂?
一阵山风吹了进来,不同于白日里的暑气,山间夜晚格外凉爽,屋外院子的几棵树上有传来阵阵蝉鸣,夜色如水,透过窗棂落下,一抹银白借着月光反射进双鲤眼中。
她走过去,目光灼灼地看着窗边放着的那把剪刀,她摸了把自己被断了一截的秀发,阴险地笑了声,轻声吟诵起那句千古名言——“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咯咯,小疯子,这可是你逼我的。”
九喜卡烦闷地坐在床边,一腿曲起踩在床缘上,一腿垂下,他摸了下胸口,还有些钝痛,想起白日里那姑娘张牙舞爪的模样,他就不由蹙眉,世上怎会有她这样粗鲁的女子?
若说先前她没暴露本性前,他还觉着她有些有趣,偶尔的关切让人心生欢喜,可如今他想起她,就只余她那副凶相毕露的样子,让人不快。
他摊开掌心,一缕黑气从中爬升盘旋,渐渐露出一只金蚕,他歪头打量它,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观摩,瞳孔幽暗,沉寂如深潭,眼底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只要他解了她的蛊,将这蛊种进她体内,她就成了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