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笑:“阿软姐姐怎么走了这条路?你不是觉得这里缠绕的藤蔓不大好走吗?”
他抬了抬眸,玩笑般问:“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大方便的事,须得避人耳目,不能走宫道?”
“是啊。”没想到秦苡却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祁曜的目光一时微凝,他说这话本带了几分试探,料想她是要矢口否认,再不济也会掩饰几分,倒是全然没想过她竟会直接承认。
秦苡应过之后,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还真的不能在大路上做。”
祁曜抬头看她,眼眸微眯。
“你看,我昨晚不是说了要补房子吗?总得先来找一些结实些的树枝,搭出个放瓦片的地方。”秦苡指了指一旁堆起来的枯枝,“怎么样?还可以吧?”
祁曜:“……”
就这……?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更见不得人的事——”秦苡微变了神色,手指缠绕在一起,有些纠结地开口,“还缺一些瓦片……也就是说,我要上房揭瓦。”
祁曜:“???”
秦苡按照系统任务提供的地点,七拐八绕到了一处偏僻废弃的宫殿。她仰头看着这座宫殿殿顶尚算完整的瓦片,纠结得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指打成一个结。
“就……直接开始吗?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有经验。”
虽然这座宫殿显然已经荒废许久、并没有人居住,但秦苡还是觉得这种行为很是奇怪,有些踌躇地问一旁的祁曜。
祁曜自从秦苡前往这座宫殿时便垂眸思索着,随着距离的拉近,此处在整个皇宫中所处的位置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仰头看着高高悬起的殿名,翘起的檐角映出半轮金乌——也传递出一个鲜明的讯息。
他要等的那个机会,来了。
分明是极为难寻的绝佳机会,错过的话再想要摆脱她不知要等到何时。可祁曜看着一脸苦恼地询问他要不要揭瓦来补阑珊宫的秦苡,耳边轻柔的讲述声和犹带温暖搭来的外衣又交替涌入脑海之中。
让他难得有些迟疑起来。
“嗯?”秦苡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来回复,有些疑惑地偏头问道,“殿下,你听到我的问题了吗?”
这一声“殿下”拉回了祁曜的神思,他眸中渐渐沉冷下来。这个不被承认的身份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好处,反而是他诸般憎恶的来源。
馊掉的饭食,寒冷的住所,宫人的欺辱嘲讽、肆意轻贱,阮贵妃傲慢的笑意、高高在上的姿态……母妃气息萎顿倒下的身影,和大片涌出的鲜血。
他居然因为她不辨真假的好意而犹豫动摇,是以往吃过的苦头太少了吗?简直愚蠢极了。
只有把身边人完全驱逐干净,他才能好好活下去——这世上除了他自己,谁都不可信,他不需要旁人。
“听到了,阿软姐姐。”祁曜抬起头,慢慢露出点笑意,唇角弯起、梨涡浮现,一双乌黑的眸子湛湛,“辛苦你了,我在下面为你望风。”
听了他的话,秦苡略略松了一口气,有人望风也行,起码能通风报信,不至于让她被抓个现行。
“好,也麻烦你了。”秦苡四下查看了一番,确定此处人迹罕至,想来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这才借了力一跃至殿顶,研究起上房揭瓦这份从未接触过的离谱任务来。
祁曜仰起头看向她,日光明灿,照得他微微眯起了眸。视线中她的身形单薄,此时正一脸认真地试图搬起瓦片。
祁曜看了片刻,悄然转身离开,朝着不远处一座平顶的屋舍走去——御林军统领及两名副统领轮守的暂休地点就在此处。
秦苡将艰难扒拉下来的瓦片放在一堆,缓缓吐出一口气,数了数堆起来的瓦片。
“还有三片完工!”她露出点笑意,正要低头继续,却忽地一怔,侧头看向西南方向。
……好像有响声传来?
不是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