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苡朝着不远处的祁曜眨了眨眼,又低头对赵嬷嬷说。
“小崽……”赵嬷嬷张口,触到秦苡微眯起来的眸,又连忙改口,憋屈道,“你们走吧,这衣服我自己会洗。”
秦苡这才满意点头,收回了脚。就是说嘛,没有拳头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再伸出一只脚。
临到离开时,她又突然转身,低头看向赵嬷嬷的脖颈间,疑惑出声:“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血?”
祁曜抬起眼看来,赵嬷嬷下意识摸向脖子。
沾湿的棉絮从衣领破口间露出,秦苡看着她脖子上一道微沁出血的红痕,恍然出声:“啊,你被割喉了。”
赵嬷嬷:“???”
“开玩笑的。”秦苡看着她面上惊恐的神情,不以为意地一笑,“如果真是割喉,你早就凉透了。这么浅一道痕迹,应该是在水里不小心挂到了吧?”
赵嬷嬷松了一口气,祁曜垂下了眼,将手指拢回袖间。
“冷吗?”秦苡偏头看向一旁微颤的祁曜。
虽然他打冷颤的幅度很小,看起来是极力压制的模样,但秦苡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还好,不算特别……”祁曜乖乖摇了摇头,弯起眼睛轻声笑了一下。
话还没说完,脸颊旁忽然被一处柔软的绒毛拥住,肩膀上随之一重。温暖彷如春日和煦的阳光,环拥而来。
秦苡将外衣披在他身上,垂下眼眸、指尖微挑,准备为他系上衣领前的系带。
虽然她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她一个宫女还有这种类似于绒毛披风的衣服。
祁曜从骤然而至的温暖中挣出,视线落在衣领周围的绒毛之上,目光微顿。
他张了张口,一个音节还没来得及发出,脖颈忽地被紧紧一勒,窒息感瞬间传来。
“咳咳咳……”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对不住对不住。”秦苡急忙松手,手中系带随之滑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以前没干过这种事。”
“没关系,谢谢阿软姐姐的衣服,很暖和。”祁曜咳嗽声落,仍是一副乖巧又善解人意的模样,贴心地给秦苡台阶下,“不麻烦姐姐,我自己来系就好。”
接过系带时,他眨了眨眼,唇角翘起:“阿软姐姐这种衣服,我还从未在周边宫人身上见过呢。尤其是脖颈间额外缝上的毛毛和两旁的系带,一看便是前主子格外的恩宠。”
“是吗?”秦苡对他后面的话只随意应了一声,松开了系带递给他,专注前一个问题,“你自己会打结吗?”
祁曜看着她毫无异色的神情,垂了眼眸。
他的动作熟稔流畅,只是手指也许因为疼痛和寒冷,显得微僵,仿佛用不上什么力气。一个结尚未打好,倒是滑落的衣袖下隐约露出青紫的斑驳痕迹,甚至还有类似鞭打的红痕。
“等一下。”秦苡原本含笑的唇角落下,微微皱起了眉,“受伤了吗?为什么这么多淤青?”
“嗯?”祁曜略偏了头看她,好像不太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
“这里,胳膊上。”秦苡走近了一些,指着他的胳膊微微皱眉,“有人欺负你?”
“这些啊……也是小伤了,阿软姐姐不必担心。”祁曜轻轻拉下衣袖遮住伤痕,眉尾舒展,看不出丝毫怨怼的模样。
“不过是上次帮小李公公做的差也没有及时交上去,耽误了小李公公的事,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秦苡不能理解,出言反驳道,“一点也不应该好吗!”
“分明是属于他的差事,他自己不做推给你,出了问题反倒要你担着?太不要脸了吧!”
秦苡简直想路见不平,直接拔刀相助——这些人也太可恶了吧,这么欺负一个小孩子,难怪后期崽子会黑化成反派!
若是她,她估计要直接在上贴上“【已黑化】近我者死!”几个加粗大字。
这么一想,秦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