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不合眼也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因此夜晚顶多只能起到一点点隐蔽身份的作用,至于说想要避开所有人的耳目……那自然是不可能。
“先下去再说。”
蒋钧行道:“不然待在这里总也不是办法。”
于是尹新舟从袖中掏出一把纸伞,二人合撑一把伞从半空当中飘飘悠悠地降落,夜晚的浑沦派似乎格外安静,甚至就连野外常见的虫鸣声都没有,他们在下降的过程中视线扫过一扇扇窗子,环形建筑物的内侧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锦屏藤,可惜里面却也都熄着灯,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片鬼蜮,尹新舟突然想。
这片黑暗仿佛变得粘稠又富有生机,带着恶意和侵略感,就在她错神的时候,蒋钧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提示尹新舟回魂。
“阵法的作用。”
他说:“对凡人的影响比较大,但倘若道心稳固,应当很快就能够脱离干扰。”
“……他们在自己的门派内部做这些布置?”
尹新舟有些惊讶:“这种阵法的影响按理说应当是无差别的——”
蒋钧行没有立刻做出判断,而是微微摇了摇头。
两种可能,一种是,浑沦派自己也并不把自己从门内的这些弟子当回事,而另一种可能是,他们当中的所有人都拥有抵御这种程度心神干扰的手段。
二人轻飘飘地踩在地面的青石砖上,蒋钧行掐了个清心诀,走路毫无声响地环顾四周,确认了这里的房间大多数都没有人在,一层和二层应当只不过是用于堆砌杂物的储藏室。
下降的过程中,他倒是听见了更高层的楼台上有传来丹炉燃烧的响动,给人的感觉和明霞风时千秋那儿有几分相似,可惜有人在内的话,不方便潜入进去细做打算。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回廊边上,蒋钧行又从手里摸出一张符咒,三叠两叠折出纸鹤,又冲着纸鹤吹了口气。他如今做这些事已经很熟练,只见纸鹤被吹出手掌,蹭地一下站起来,随后便迈着轻盈的步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的黑暗当中。
“……如今已经很熟练了啊。”
尹新舟震惊道。
“纸鹤的动静比人小,便于帮忙排查出需要留意的地方。”
蒋钧行跟着纸鹤的指引一路向前,追随着那与自己相连的一丝灵力感应:“奇怪,此处多数房间里都没什么人,明明这儿应当是浑沦派的据点之一……等一下。”
他抬起左手,向着身后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尹新舟便也依言侧身,摆出警惕的态度。
前方一处房间的门口存在看守。
纸鹤在房梁上无声奔跑,源源不断的传递回信息:看守一共两人,腰间都有配剑,但应当不难对付。
“一人一个?”
尹新舟看向蒋钧行。
“你那法器……”
蒋钧行则有些犹豫:“响动估计会把周围的人都吵醒。”
这倒不至于,只见尹新舟从储物手环当中取出了自己的枪剑,又在枪口的位置套上了一根比枪管直径略粗的金属管,管内又嵌套着一层用妖兽的特殊骨骼结构所制成的内嵌层。
她原地屈起膝盖蹲下,将枪托抵在肩膀的位置,眼睛贴向瞄准镜,而蒋钧行则整个人沿着墙壁一路窜向房梁,以刁钻的角度从半空当中俯冲下来。
一点一让,一揉一带,只轻微的咔嚓一声,他就将那位看守的脖子拧了个一百八十度。同一时间,另一个人刚想呼喊,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击穿了太阳穴。
空气当中弥散着火药的味道,以及砰地一声闷响。
“是□□,对射击精度和距离都有一点影响,但好处也很明显。”
尹新舟看着蒋钧行的眼睛:“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此前便已经带图纸拜托过剑阁的诸位师兄师姐了。”
“……这已远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