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导师的工作量极大还恐怖的一件事就是, 导师是个谜语人。
而现在的情况是,你未来的导师不仅是个谜语人,还从来没带过弟子, 还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指点, 还与你方向不同。
收你的主要目的是发现你讲课不错, 适合当一个代课工具人。
以上所有条件凑在一起,简直让人想要大口吸氧——那还不如像是现在这样和门派维持着各取所需的协作关系。
蒋钧行一愣,显然是没考虑过自己的师兄会被拒绝。
虽说他们这些弟子私下里多多少少觉得张飞鹤的思路有点跳脱, 但放在霞山其余弟子眼里,他又毫无疑问是个很合格的霞山派话事人。不仅在和别的门派你来我往打锋机时从未落过下风,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霞山派在他的手里一直都运转得非常稳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他应该是当世新一代的修士当中, 最有望突破摇光的几个人之一。
如果不是门派的担子过早压在身上,估计能用来修炼的时间还要更多一些……蒋钧行如此想着,思路一不留神就跑得很远。
“你是否是在来霞山之前就有别的师承?”
想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对方脑子里那些知识显然成体系, 应该是传承自一个很有条理的聪明人——而不是像如今收徒最广泛的教学方式一样:师父演示几遍,粗略讲一下,然后让弟子自己想方设法去领悟。
她自己给别人讲道的时候就有一种很成体系的熟练感,仿佛道生一,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般地丝滑自然,这应当是因为, 她自己本人就接受着类似的教育。
仙人寿数漫长, 这种教法显然是针对凡人的, 因为要最大限度地诱发他们去自主思考。凡人的每一分钟都十分要紧,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等学到有成效,人生说不定就过了一多半,而等到这些知识终于到了能用的时候,可能一辈子的时间都已经能够摸到尾巴了——所以一定要选择更有效率的教学方式。
“确实是学过些东西,但不是跟随一个人,而是许多人。”
尹新舟笑了一下,知道对方一定是有误解:“就像是岑老先生一样,他一个人会教授许多弟子,而在我家那边,像是岑老先生一样的夫子有很多,分别讲授不同的内容,仿佛台阶一样,每上一个境界便要换一批新的夫子,每个弟子从认字开始一直到成人,一路上要换不少夫子来讲课。”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那儿的成人年龄是十八岁,如果还想继续钻研更加复杂的内容,一路学到二三十岁的也很常见。”
二三十岁!蒋钧行又在心中暗自惊异了一下。
这正是壮劳力的年龄段,不事生产而是拘在教室里上课,那必须得是非常富裕平安的地界才行。
不管怎么说,收徒毕竟是要你情我愿,尹新舟拒绝的态度如此明显,那么即便是再好用的人才师兄也不可能强留。蒋钧行不禁在心里松了口气,随后又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他自然是不可能收对方为徒跟着自己学剑的,剑修多少要靠童子功和天赋,严重超龄且根骨不佳的情况下费大力气去学剑只能是浪费了旁的天赋。
既然如此,那么和师兄就不可能存在争抢弟子的竞争,蒋钧行认真反思了一下,觉得果然是因为张飞鹤平日里太过不靠谱,给人留下了过于糟糕的负面印象,以至于修为到了开阳境阴影都挥之不去。
总之都是师兄的错。
出门九天,如今秘境的探索迫在眉睫,在将窦句章高强度练得几乎要抬不起手臂之后,蒋钧行如今终于对他“高抬贵手”,开始对尹新舟科普一些即将前往秘境时必须要知道的基础尝试。
比如,“秘境究竟是什么”。
尹新舟如今对于这个世界的空间稀奇古怪已经有了充分的认知。明镜宗给他们安排的屋子从外面看上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