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甚是繁多。
陆幼婉拉着纪冉的手腕东挤西挤,终是绕过重重人群,来到了一人潮涌动的小摊前。
纪冉顺着那甜腻飘香的气味朝摊前望去,只见那摊上有三块半米长的蒸板,板上所摆皆为刚出锅的粟米糕。
米糕散发着蒸腾热气,浑着飘香往食客的脸上飘蹿,纪冉感到眼前顿时雾蒙蒙的一片,待那雾气散尽,一排排白润的米糕映入眼帘,让人见着颇有食欲。
“给我包两个——”陆幼婉从荷包中掏出四个铜板递给摊贩说道。
不多会儿,那香甜可口的栗米糕便被递入手中。
“阿姐,快尝尝,可好吃呢。”
陆幼婉吹散了糕上所冒热气,便团了团,塞入口中。
纪冉也剥开裹糕的素纸,轻咬一口,确是软糯可口,满口留香,细细品来,竟还有几分像雁州的幺仔糕。
见陆幼婉盯着自己,纪冉含笑道:“确实好吃”。
听纪冉如此说,陆幼婉迫不及待道:“那一会我再带阿姐去吃卢记的烧鸡。”
纪冉微微点头,“好”字尚未出口,便听身后有人在议论那人尽皆知的纨绔皇子萧九。
“你可知这九皇子一早便派人用那“采花轿”接了添玉姑娘进府,还要在醉烟楼办赏春会。”
“哟,我可听说那陆丞相可是今日回金陵啊。”
“可不是嘛。”
“这九皇子未免也太没分寸了。”
……
随着议论入耳,纪冉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从那萧九派舞姬送往金陵便知,那九皇子不想娶她,但他想与不想,纪冉都不在意。
可现在亲耳听到,这九皇子花天酒地的行为,却是被众人视为对陆家的怠慢。
如此,她便再也无法忽视那登徒子的胡作非为。
她可以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陆珩乃文官,却不能不在意这些。
况且陆幼婉尚未出阁,她曾经在花灯上许下的心愿,也禁不起那废柴皇子如此折腾。
“幼婉,你可知醉烟楼在哪?”纪冉深叹口气,开口问道。
刚才路人的话,陆幼婉也听得真切,她面上的不虞此刻也显而易见。
“阿姐,在金陵,这女子去烟花柳巷会伤及名节。”
纪冉微皱眉头,她现在不只是纪冉,还是陆家的大小姐,一举一动皆代表着陆家。
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若是不让人知道陆家小姐去过醉烟楼不就好了。
纪冉自幼出生在武将之家,在雁洲时,不是随父兄跑马练剑,便是同邓夫子读书学画,虽是放达不羁,但也没去过那姹紫嫣红的烟花柳巷。
但在纪冉看来,那不过就是个女子众多的酒楼而已,既然男子去得,女子自然也去得。
“阿姐,是这……”看着纪冉镇定自若的表情,陆幼婉轻咳一声,提醒道。
纪冉打量着眼前大门紧锁的楼阁,想起刚刚听到的流言,不由皱起了眉头。
她在陵照便已听闻萧九品性顽劣,贪图美色,却不想竟已到了白日宣淫的地步。
纪冉上前敲门,只见那雕栏玉砌的大门被拉开一道不大的缝隙,未见人面,只有一粗粝的声音从中传出。
“今个萧九爷包场了,不待客。”
说罢便要关门,纪冉连忙出手按住门框,并伸出一脚抵住缝隙,随口胡诌道:“我们是是萧九爷请来的。”
听此声音,那要关门的小厮却是一愣,这声音清丽婉转,再低头一瞧,那卡在门缝中的竟是一双白色绣花鞋。
竟是两个姑娘。
几乎是一瞬间,小厮的态度就变了个天翻地覆,之前那只有一缝的门被彻底拉开。
“唉哟,姑娘们咋今个从前门来了,我竟没认出来。”小厮堆笑的脸上写满了讨好,“姑娘们,可快些进来吧,可别让九爷等急了”
纪冉和陆幼婉对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