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再答下去。
果然如此,纪冉微阖双眼,深吸一口气,心底却是凉成一片。
九皇子送来了舞姬,却有人专门让那舞姬死在了陆珩所管的地界,这案子果真是不简单……
清晨的阳光终是冲破了层峦叠嶂的山群,高悬于空中,无所顾忌。
陆珩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一眼生的郎中推门而出,脸上写满了疲惫。
“没事了”,郎中揉着额,淡淡道。
陆幼婉连忙上前,熬了一夜的眼有些泛红,她盯着郎中焦急问道:“我阿爹是什么病?严重么?”
“急火攻心罢了。”男子递给陆幼婉一方药包说道,“这药要煎三个时辰,煎好后让他尽快喝下。”
陆幼婉接过药包,目露犹疑,见纪冉朝她点头,拿着药包朝屋内瞧了一眼,便急慌慌前去煎药。
“多谢”,纪冉恭敬作揖道,“不知这位郎中名讳,待家父病好后,必当登门致谢。”
郎中望向纪冉,眼里皆是淡漠:“温言成”。
这名字纪冉还当真听过。
适才见此人剑眉星目,颇有霁月光风之态,不像是这陵照的野郎中,倒有几分像是曾在雁州救自己脱离荼蚜之毒的神医温邈,却没想到这人便是温神医在雁洲常提起的次子,温言成。
“久仰”
纪冉说的真诚,温言成却当她是在说客气话,蹙了眉不耐道:“不必”。
纪冉还欲再说什么,屋内隐约传出桌椅挪动之声。
“雁卿,你且进来……”
陆珩已转醒,声音却依旧嘶哑无力。
纪冉走进屋内,陆珩身披一道袍,勉力坐于那四角桌前,桌上却是史无前例的乱作一团,他拿笔的手微微颤抖,手背筋骨尽显,似是被九皇子气的急了,竟是不顾身体抱恙,恨不得立刻写好退婚奏帖发往金陵。
陆珩用手捂住胸口,压住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沉声道:“一会儿等我写好了,你把这个交给夏谦,让他速速找人送去金陵……”
“陆大人——”纪冉上前给陆珩递上一杯温水,拿起了桌上那写了一半的明黄色奏贴,说道,“大人别急着写,这个帖……算是废了……”
听纪冉如此说,陆珩不由一怔,立刻明白了纪冉的意思,他瞪大了双眼,气息急喘,更是接连咳嗽数声,待终于平静下来,他面色不虞地怒呵道:“你要做什么!”
纪冉淡然道:“我愿以陆家大小姐的身份嫁给那九皇子。”
“你愿意?”陆珩却是被纪冉气笑了,嘴角带着讥讽道,“三年前,你在雁洲时为何不愿?”
“当时不想,现在想通了。”
陆珩重重摔下手中毛笔,溅出的墨污了一桌宣纸。
“你可知三年前,在那破屋里,我为何要叫住你……”
听闻此言,纪冉抬起头,对上了那双透着怒气的眼睛,她思索了片刻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因为你的师父,邓毓。”
陆珩拿出了暗格中所存完好的一块羊脂玉,上面雕刻的玉兔抚月正是出自雕刻大师乔元慎之手。
玉佩通体雪白,仅在玉兔尾部带一点青,明显是达官显贵精心打造出的配饰,只需一眼,纪冉便认出那玉是邓老夫子的随身玉饰。
纪冉征仲片刻,却是鼻头一酸。
她年幼时便随着邓老夫子学书画,为了免于责骂,她总是扯着邓老夫子的袍子小声叫“师父”。
纪冉叫一次,便被邓老夫子纠正一次。
他说:“可别叫我师父,就你这画,出去恐要坏我名声呐”。
纪冉以为,邓老夫子一向淡泊名利,逍遥自在,他是不屑于收自己为徒的。
没想到终是在她最落魄时,认下了这个倒霉徒弟。
“他向来无欲无求,逍遥自在。”陆珩目光深沉,面色却依旧平静,“唯在三年前濒死之际,派人送来了这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