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气凌人的话犹在耳边,御尘音凝眉直视着默渊。
牢里的人听到这句话也登时止住了呼吸般,有的仍不愿相信昔日道门第一人会如此轻易地被废了修为,形同废人。
于是便极小声地说道:“再怎么样,应该也比我们强吧。我不信连剑都拿不了,天衍仙尊你可千万别跪他,拿出你的剑给我打这个魔头啊。”
“到底是修习过的仙尊,应当不至于打不过吧。要是连你都向魔头下跪,那可真的没人能救我们了。”
“天衍仙尊,千万不能向魔头屈服啊,你肯定能打死他的,给我打他。”
“……”
有几人小声的议论,不外乎是不希望御尘音向魔头下跪称臣,仿佛御尘音代表着他们的骨气,要拿剑与魔头一搏才行。
双拳藏在袖子里暗暗收紧,御尘音眉头紧锁着盯着地面,未发一言。
不过默渊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挥手召来方才的恶徒:“来人,给本座打。”
恶徒领命,挥了挥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向牢里的人,被打的青年登时皮开肉绽,朝御尘音伸手喊道:“天衍仙尊,快拿出你的剑砍死这些畜生。你是修习之人,总比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强,你还在犹豫什么啊!快救救我们!”
声声惨叫入耳,其余人皆不忍直视,纷纷看向御尘音:“天衍仙尊你救救我们吧,我们要被打死了。”
“天衍仙尊,你救救我们啊。”
“救救我们吧。”
“……”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和鞭笞声钻进耳里,御尘音紧咬牙关,拢在袖扣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深吸一口气后,暗自收紧的手指缓缓松开,撩起衣摆直直跪下去。
霜色长袍散在地上,轻纱上的白梅沾惹了些地牢的灰尘。
他直挺着脊背,跪得坦然。
随着膝盖落地,牢里的人却痛恨地发出叹息声。
“唉!天衍仙尊!”
“御尘音,你真是!”
“御尘音、你、你!”
见御尘音屈服跪下,默渊仰头发笑,狰狞的双眸散出一股快意。
这个世人敬仰的正道第一人,如今跪在自己脚边,何等痛快、何等讥讽。昔日他为座下门徒,永远只有仰望着御尘音的份,如今也该轮到他将御尘音狠狠踩在脚底。
不是人人敬畏吗?他偏要将御尘音拉入泥泞,任人践踏,他要将自己所受的痛恨十倍百倍的偿还。
如今,还远远不够。
默渊缓缓走到御尘音身前,垂眸乜着这个跪在自己脚边的道门仙尊。胸腔燃烧着一股肆意的火焰,气血也随着沸腾。
倏而,他抬起一只脚踩在御尘音肩上,狠狠地将人往下踩。
御尘音身形微动,腰板依旧挺拔,仍是不卑不亢之姿。
“天衍仙尊。”
默渊学着那些人的语气,假模假样地唤着御尘音。
“师尊,如今也该你跪在我身下求饶了,这滋味如何啊?”
贪婪肆意的目光在御尘音脸上梭巡,似要找到一丝一毫他不堪其辱的神情。然而御尘音即便屈膝跪下,神情却依旧不动如山,目光漠然而沉稳。语气仍是冷冽:“如你所言,该放人了。”
默渊闻言放声大笑,双眸盯着御尘音,眼里满是轻蔑和不屑一顾。
“这还远远不够。”
“来人。”
站在一旁待命的恶徒手执长鞭,低头等待默渊的命令。
“给本座打。”
默渊目光落在御尘音身上,恶徒得到命令后,挥了几下手里的鞭子,步步逼近御尘音。
扬手挥鞭,沾满血迹的长鞭抽在身上,霜色长袍上登时绽开一道血痕,轻纱上的白梅被染成殷红。
素净的长袍顷刻间满目血色,御尘音紧咬牙关不发一言。额前已经渗出细细汗珠,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与周身的猩红对比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