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真实的。
人性有善恶，就连鬼……也有好坏之分。
话音落下，整条过道一片寂静。
杜流光忽地抬眸，盯着甘冕的背影。
不知为何，依旧是这看不透彻的模样，他却平白无故地感受到……来自甘冕身上的低气压。
听到了什么？亦或是看到了什么？
杜流光听不到，也看不到。
莫名就有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烦躁的视线偏移到另一边的五人身上，却发现张家骏突然伸长了脑袋，盯着空中的某一处。
张家骏双膝跪着地，上半身挺直，两手在面前虚握着。
神情亢奋，甚至有些激动地说：“阿曼、阿曼……原来你是我的阿曼……只要你让我们离开，我一定会回去帮你照顾你奶奶的！”
谭阿曼的眼眶里黑黝黝的，她嘴角扬了扬，似笑非笑，那一截肠子依旧悬挂在外。
“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我的尸体被发现的第二天，张家就拿钱给校方封锁了这栋废弃楼。”
废弃楼里没有监控，但是学校里的监控能录到哪些人进了废弃楼。
谭阿曼死亡时间和张家骏等人进入废弃楼的那段时间完全对得上。
她也是再次感叹。
钱确实能摆平大多数事情。
甚至她这条轻贱微薄的命。
“张家骏，你真恶心。”
张家骏僵住了。
他绷着脸，面容扭曲，缓缓坐了下去。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大笑出声，瞪圆了眼，抬头看着谭阿曼怒骂：“臭婊子！你就是个臭婊子！我对你再好都不听话，装清高的臭婊子！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人都死了还惹得我不得安宁！吓我又怎样？你的事情没人知道！你死了都没人管你！我曾经对你好的时候你不好好珍惜，这就是你的下场！”
“我想对你怎样就怎样！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哈哈哈哈哈……”
“啪——”
张家骏的脑袋被扇得偏转过去。
脸上火辣辣得痛，耳朵甚至开始空鸣。
而造成这一切结果的杜流光，一双长腿杵在张家骏的面前。
他对着自己的手掌吹了吹。
注意到甘冕的目光，忽地一笑：“他骂得太难听了，我手痒痒。”
甘冕细不可微地扬了扬唇。
张家骏从这一巴掌中回过神来，面容更加扭曲，奋力朝着杜流光扑了过去，大声喊着：“渣男贱女！居然还敢打我？！”
“砰”的一声，他触到了一块无形的屏障。
冲击力过大，惹得他被撞回原地。
被自己的兄弟们扶稳之后，张家骏又抬头，死死盯着谭阿曼，阴恻恻地开口：“都变成鬼了还护着你的老相好呢？”
谭阿曼面朝着他们几人的方向，没有任何表情。
倒是杜流光看着张家骏被弹了回去，挑了挑眉，下意识地看了甘冕一眼。
视线在那张殷红的唇上停留了两秒，又收回了视线。
太过神秘了。
惹得人心痒痒。
又是“啪”的一声。
杜流光又扇了一巴掌。
他那张俊脸上挂着天然无害的无辜笑容，微歪着头，轻笑着开口：“哎呀，不好意思，我心痒痒。”
张家骏啐了一口，骂了回去：“妈的没妈的东西，你心痒痒打我干什么？”
“哦，”杜流光说，“把心痒痒转成手痒痒，发泄一下。”
张家骏：“……”
他死死瞪着杜流光。
要不是那个无形的屏障，他一定要打得他头破血流。
甘冕睨了眼杜流光，收回视线，看着谭阿曼，说：“我们帮你洗清冤屈。”
“谢谢，”谭阿曼犹豫着，轻声开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