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甘冕看了杜流光一眼,“他看不见你,也听不到你说话。”
女厉鬼怔了怔神。
又过了许久,嘴角轻轻勾起,神色间却又好似多了几分凄凉:“也是……我早就不是活人了。”
甘冕面无表情,没再说话。
杜流光完全不明所以,就这么靠着门,看着背对自己的黑色斗篷。
他只能靠分析甘冕的话,得出确实有鬼的存在。
只是……
他扫了瘫坐在地的五人一眼,眸中划过嘲讽神色。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俨然一副局外人的模样,杜流光无聊地有些困顿。
他垂着眼皮,盯着地面。
可甘冕没有影子。
他又掀起眼帘,看向甘冕。
甘冕留给他的只有背影,可是因为宽大的黑色斗篷,他连甘冕的身材也看不透彻。
更别说斗篷兜帽把甘冕的头也遮盖住,发丝他都未曾看见。
好像自第一眼认识起。
这个人就始终是临危不乱的模样,冷静自如,平淡漠然。
他都不知道甘冕——或者说传说中的死神大人,为何亲自找上前来。
不说目的,也不言其他。
就这么跟在他身边。
“甘冕。”杜流光突然叫了一声。
甘冕转头,下颌线清晰流畅,皮肤如同冷玉般富有质感,殷红的唇微动,他缓缓吐出一个字来:“说。”
女厉鬼也抬起有些恍惚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杜流光。
可杜流光看不到。
他只是看着甘冕,调侃道:“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甘冕扯了扯嘴角,语气淡淡的:“你帮不上忙。”
“好吧,”杜流光耸了耸肩,“那我只能吃软饭了。”
甘冕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继续道,“我身上还有伤,想回去治疗一下了,撑了这么久有点没力气了,死神大人可怜可怜我,行动快一点。”
他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着委屈巴巴的话。
看他面上漫不经心的模样,更像是对这些伤毫不在意。
甘冕看了他两秒,收回了视线。
再看向女厉鬼时,甘冕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捉拿厉鬼,所以留了点时间给你考虑。”
见女厉鬼似乎有些松动的迹象,他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若是你在这里杀了那五个人,最后的罪行会归到杜流光的头上。”
甘冕在女厉鬼那空洞洞的眼眶里,好像看到了几分不解。
怪风已经停了下来,女人身上的熏香依旧弥散。
女厉鬼微微歪着头,眼眶没再溢血,脸上的血色泪痕又重新凝固。
她面朝着杜流光,轻抿着嘴。
“为什么会归到他的身上……”她的声音轻轻的,“明明都是那群人犯下的罪恶,明明是我对他们的报复。”
“因为其他人都看不见你我,”甘冕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若是这五个人死在这里,唯一活下来的杜流光,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他突然想起孟婆和他讲的这一世。
若是他没有来这里……
原本的杜流光,会在这里杀死两个人,与剩下的三个人一起重伤昏迷,被送到医院抢救。
废弃楼没有监控。
可杜流光是唯一的存活者。
五人的小团体在高中时就特别出名,杜流光比他们低一届。
而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小团体早就毕业了,没上大学,为了进这所高中学校,穿上了原来的高中校服,把杜流光带来了废弃楼。
小团体的老大张家骏是个富二代。
在小团体五人全部死去后,张家使劲砸钱,又加上杜流光没有任何洗清嫌疑的证据,直接进了大牢。
可是,现在仔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