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什么位置放的手又移到了脑后,不太自然地抓了抓本就显得有些乱蓬蓬的卷发。
“那个凉子太太……飞鸟她……怎么样了?”
“你担心的话自己进去看看不就好了。”丹羽凉子的语气不算太好,但也没有要继续责怪松田阵平的意思。
这样和数十分钟前相比缓和了不少的态度倒是让松田阵平有点讶异。
“啊?”
“你啊什么?我又没不让你见她。”
丹羽凉子的怒火早在半个多小时以前那通斥责中逐渐消减了,虽然她现在还是有股想打松田阵平一顿的冲动,尤其实在飞鸟醒来的时候居然在喊“松田先生”,完全是在无意识地不停在重复着什么“松田先生我做到了”的话。
她做到什么了?
果然被卷入事件就是松田阵平的锅吧!
这听得丹羽凉子一阵眉头紧锁,心里对松田阵平的印象再度打折。
握着女儿的手,飞鸟的意识彻底清醒了之后,才弱弱地唤了她一声“妈妈”。再然后,就委屈巴巴地开始掉眼泪不说话了。
丹羽凉子问了几遍到底怎么了,飞鸟一直在摇头。
这怎么看都像是感情问题,必须把松田阵平抓进来解决一下了,丹羽凉子可见不得女儿哭得这么伤心自己还无能为力。
“飞鸟醒了。”丹羽凉子伸手指了指病房那一边,对着松田阵平的表情又是一沉,“你给我进去好好道歉吧。”
说完,她拿出了她的工作手机,在取消了静音模式之后,手机就开始狂响了起来。丹羽凉子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才因为飞鸟苏醒后稍稍放松了一点的表情又揪了起来。
也懒得再听松田阵平的回应,丹羽凉子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我那边还有点工作没处理,飞鸟这边你来照看,晚点我就会回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如此说完,丹羽凉子一边回着电话一边小跑着就离开了。
胶鞋踩不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没一会她就在廊道里跑没了影。
病房里。
躺在病床上的飞鸟还有些恍恍惚惚,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醒来的之后,她就知晓帝丹大学的事件一定解决掉了。
她昏迷前的记忆还断片在帝丹大学的人工湖前,炸.弹在水中爆.炸后溅起的波浪拍打下来的力度,和被重物砸中没有区别。
打在身上的感觉痛得要命,她直接就被水花给拍晕了。
听着从病房门再度合上后锁销的声响,以及渐渐朝着这边靠近的脚步声,飞鸟还以为是自家母亲有什么事还要交代自己,所以又回来了。
女孩明显还透着股虚弱的娇柔声音缓缓响起:“妈妈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你去忙吧,刚才一直都在陪我一定耽搁了很多工作吧……”
飞鸟又是这样,下意识地站在他人的角度为他人考虑,完全忘了现在最需要被关心的人恰恰是她自己才对。
那个脚步声依旧还在往这边靠近,然后就在病床边坐下了,飞鸟还感受到了床沿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而微微下陷了一些的倾斜。
眼眶早就被泪水蒙得视野模糊不清,飞鸟不想被看到自己在哭,于是转了个身,背对向重量沉下的那一侧。
“妈妈我真的没事啦,不用担心我。”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
回应飞鸟的并不是丹羽凉子,低沉的嗓音好像带着某种耳朵听不见的声波,一直传进飞鸟的心里,激得她仿佛心脏都颤了一下。
“担心别人之前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一贯的散漫语调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心疼,飞鸟只是愕然地怔愣了一秒,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低迷状态。
眼泪还在不停地掉,浸透进白色的被单上。
飞鸟觉得自己这一定是伤心过度居然开始幻听了。
“笨蛋不是幻听,我是松田阵平,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