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发抖,勒得指节发青,如果哥哥在这里,他会怎么做呢?
她逐渐放缓气息:“知道了,先用饭吧。”
麦冬惊讶抬头,没想到她还有心思吃饭。
燕云苓看她还愣着,轻嗔道:“傻丫头,吃饱才有力气啊。”
药庄在她手里,谁想来抢,那就凭真本事。
阳光和煦的厅堂里,燕旭庭献宝似的送上名贵茶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哄得燕远志没了脾气。
“大哥,都怪我没教好孩子,秋石那畜生有贼心没贼胆,要是毁了溯德堂的名声,我死了都没脸见咱爹娘……”
燕旭庭没别的本事,察言观色最在行,眼看他哥又心软了,冷不丁狠扇自己几巴掌。
他打得卖力,脸肿得像猪头。
燕远志紧拧眉头:“算了,过去的事别提了,以后你记得看紧他。”
“他再敢犯,不用大哥开口,我头一个抽死他。”燕旭庭揉着渗血的嘴角,咧嘴谄笑。
真特么疼啊,还好大哥信了他。
贱丫头给老子等着,过不了多久,老子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还是大哥好福气,闺女都这么有本事,人比人气死人,我那双儿女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废物。”
“孩子脾气没定性,你多花点心思也能教好。”
“我看云苓的夫婿就很懂事,他的身世来历,大哥都查清楚了?”
燕远志听他话里有话,按捺不悦:“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寻思好巧啊,他姓戚,针法也很了得,大哥,你还记得一针圣手戚大夫吗……”
燕远志拍桌怒起:“我为苓儿选婿,怎会不查清楚对方家底!阿琅是孤儿,打小被游医收养,他学的是野路子。”
他腿脚站不稳,燕旭庭忙上前搀扶。
燕远志忍住阵阵晕眩,哀叹:“戚大夫家,我曾去过几趟,他只有一个闺女,没有儿子。”
燕旭庭将信将疑:“照这么说,大哥的女婿碰巧同姓,跟戚大夫绝无干系……”
“闭嘴!”燕远志脸色铁青,怒目相向,“我告诫过你休要再提,你竟敢扯到阿琅身上,给我滚,滚出去!”
“大哥,我、我无心的……”燕旭庭甚是懊恼,灰头土脸地溜走了。
燕远志瘫坐下来,浑身的力气都像被卸去了。
四年前他痛失爱子,燕玄明走得突然,针法都没传下来。
他遍访针灸名医坐诊,最属意的就是戚大夫,本该结下善缘,不料徒生意外。
那场火,整整烧了一夜,戚大夫与妻女都没能活下来。
这笔血债如千斤重石,压得他喘不过气,一辈子都难得安心。
燕远志将燕旭庭赶出去,管家告诉燕云苓,她爹狠狠骂了二叔一顿,不欢而散。
难道,燕旭庭想讨回药庄,被她爹拒绝了?
燕云苓猜对一半,燕远志没糊涂到重蹈覆辙,但要求她别再追究。
“家丑不可外扬,真闹大了,就怕连累族长,影响他的仕途。”
燕云苓心下一沉:“族长给药行施压了?他好多年没回来,哪有闲心管二叔的事?该不会有什么勾当?”
“休得胡言!族长岂是你这小辈能妄议的!”
燕家族长燕博峰在京城做大官,燕云苓自知不是对手,她万万没料到,岔子出在这里。
“爹又要原谅二叔了?您知道吗,您摔伤腿就是二叔搞的鬼!”
燕远志没多少耐心,只当她瞎猜疑:“旭庭再怎么不是东西,他也不可能害我。”
“我亲耳听到的,还有阿琅,他也听见了。”
“阿琅?你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还不是都顺着你?”
燕云苓感到深深的挫败,不管她多么努力,父亲仍当她是孩子,只信他愿意相信的。
燕旭庭没受到任何惩罚,他不会善罢甘休,更不能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