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罢?”
薛蘅摇头:“并不。”
“别这样,做人坦诚点,你笑出来我也不会怪你的。”阿宝认真地说。
“……”
薛蘅转头打量室中陈设,转而问道:“在此处的日子,过得如何?”
“还行,”阿宝说,“就是有些无聊,伺候我的人是个哑巴,找不到人说话,不如妹妹你来陪我?你知道的,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薛蘅听到这里,终于抿唇笑了:“你还记恨着我?”
阿宝摇头,手中玉簪轻敲:“我们已经恩怨两讫了,你弄掉我一个孩子,我也弄掉你一个孩子,这很公平。”
薛蘅抬眼,直视着她问:“如果我告诉你,当初让你失去那个孩子的人,并不是我呢?”
“喀嚓——”
阿宝手一顿,玉簪折为两截。
她握紧手掌,簪子断口深深刺入掌心,血涌出来,却不觉疼痛,脑子昏昏沉沉,全是薛蘅方才那句话。
“你……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是你,当年我是吃了你送的那碟桂花糕,我才……”
“你才小产,”薛蘅平静地接过话头,“桂花糕是我派人送的没错,可你知道,是谁让我送的么?”
是谁,谁才能对一名五品后妃下达这种命令。
阿宝紧抿双唇,脸上血色尽失。
“是官家。”薛蘅终于揭晓她的答案。
“不,你是在骗我!”
阿宝忽然从美人榻上站起,将几案上的茶具一扫而尽,长发散乱、双眼血红地瞪视面前的女人。
“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吗?你不过是想来看我笑话!滚!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将手中断簪掷在薛蘅身上。
薛蘅低首拂去裙上沾的茶渍,声音毫无起伏地道:“当年,你身怀有孕,朝中人说你这一胎来历不明,恐不是官家血脉,无论传言是真是假,总归是对我有利,我为何要打掉你这一胎?你怀胎一日,便受诽谤一日,于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真正不喜那孩子的人,只有官家,他对你猜忌愈甚,却无法对你肚中的孩子做出什么,只能假手于我,我替他担了这恶名,从贵妃降为美人,而我爹爹也因此事辞官致仕,这于官家而言,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薛蘅抬起头,一字一句道:“皇后娘娘,你当真以为我会蠢到在送给你的糕点中下毒吗?一切不过是出自官家的授意罢了。”
说完这句,她已做好阿宝勃然大怒的准备,然而阿宝只是神情漠然地看着她,唇间冷冷吐出一字:“滚。”
薛蘅微怔,霎时明白了,眸中带上同情之色。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你只是不敢承认。”
“滚。”
阿宝急促地喘气,方才那一番激烈动作,已耗光了她为数不多的力气。
薛蘅从善如流地站起身,临出门前,却半侧转头,对着虚空轻声说:“知道么,你很可怜。”
门扉打开又关上,一丝药味顺着风飘了进来,阿宝捂着手帕猛咳几声,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再打开手帕时,上面多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像雪后红梅。
一道沉默的影子落在她身前。
「喝药了。」吴氏冲她比划。
阿宝将脏手帕扔了,抬首对她说:“去把赵從叫过来。”
吴氏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丝波澜,即使过了这么久,她依旧不习惯阿宝直呼帝王的名讳。
阿宝冷着脸道:“别给我装听不见,我知道你不是聋子,也知道你找得到他。”
吴氏抬起两手,似乎想比划什么。
阿宝却打断她:“你去跟他说,如果他不来,我就吊死我自己。”
吴氏:“……”
“我是说真的。”阿宝肃着脸威胁。
同样的话,她说过无数次,从前和赵從吵架冷战,她总是用这招逼他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