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恐慌,本能的偏过了头,恰好躲过了那柄银色长剑。
“叮”一声响后,那剑尖正好钉在她耳后的门房上,长剑削发如泥,转瞬削落了她耳旁的几许发丝,那乌黑的发骤然被割断,最终飘落在地。
这倏忽间的骤变来的太过突然,姜梨惊得睁大了瞳孔,呆滞的站在原地,半点都不敢动弹。
手中紧抱着的小枕头掉落在地,噜噜地滚动了两下后,摔在了她脚边。
呜呜,夫君好吓人,她差些就没命了。
窗外打过闪电,发出几许亮光,映在她脸上,并着那声清甜的夫君,顾珽滑动着轮椅,与她距离近了些,倒叫他将来人看了个清楚,眉心微拧。
少女小脸被骇的煞白,额角还惊起了冷汗,不是姜梨是谁。
“是你?”
怎么是她,竟不是刺客?
因着晚间百花宴一事,顾珽对她也放了些提防,没了先前那般厌恶,此刻见了外头鬼鬼祟祟之人竟是她,不由微皱着眉,沉着嗓音将话问出口,听不出其中喜怒。
“你来做什么?”
这么晚了,这人不睡觉,深更半夜的来找他作何?
这声话语将呆愣的姜梨缓缓拉回神,眨了眨眼睛,只茫然的看着他,好半晌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夫君,可以借书房一用吗?”
他书房中有诸多往来密信,就连平日的洒扫也是交给了流川去做的,从未假手他人。
之前有两个企图靠近他的书房,最后皆是尸身不全的惨像,自那以后,府中下人都知道书房乃是碰不得的地方,平日里更是恨不得绕着走,但凡提起府中书房,都是讳莫如深。
呵,原来白日里说了那些甜言软语的话,就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意图降低他的防备,好来书房探取消息?
那他不如将计就计,倒要看看她意欲何为。
“进来吧。”
扔下这句话,滑动轮椅转身进了房。那路线却分明是带着身后人往案边走的。
不是来探取消息么,那他便把机会摆在明面上。
听他并没拒绝,姜梨心里喜滋滋的,也忘记了刚才受到的惊吓,捡起落在地上的枕头,听话的跟上他的背影,噔噔噔的就往里面跑。
房中太暗了,她差点就看不清脚下的路,恰好此时窗外闪过惊雷,姜梨又看不清他的身影,看见投在窗棂上的雷光后,骤然被吓得停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顾珽等在前面,见人半天没跟上,等了好半天后,失了耐心。
“你到底要作何?”
“夫……夫君,可不可以点上灯,我……我害怕。”
因为害怕雷声和闪电,姜梨头回忘记了自称妾身,缩着身子,弱弱的开口祈求着。
少女细弱的嗓音好似猫儿叫,顾珽听在心里,本打算拒绝,话到了嘴边,想到把她弄哭的模样,那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转身拿过火折子,点上了两盏灯,烛火的映照下,本还漆黑的房内瞬息便亮了起来。
算了,这女人哭起来太过麻烦,何况她还是首辅之女,不似那些刺客奸细,杀也不好杀,将就她这一次也无妨。
姜梨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绣鞋,借着这姿势掩下了嘴角的偷笑,心里欢喜又愉悦。
唔,夫君真好,她越来越喜欢夫君了。
顾珽看她仅只是抱个小枕头站在原地,拘束的拉茸着脑袋,目光根本没往那案几上多看一眼,仿若并不知道那桌案上有多少机密似的,心中疑惑更深了些。
“说吧,想干什么。”
怎么,白日里费尽心机的讨好他,进了房却不看密报?
她到底要耍什么手段。
少女偷偷觑了眼他的表情,小声难为情地说:“夫君,今日可不可以我们一起睡,我怕打雷……”
若不是今日打雷,她也不想来打扰夫君安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