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会说话的,见她百无聊赖的等人,后左一句“夫人今日衣衫样式颇好”,右一句“夫人可真是人比花娇”,那些话儿就没个重复的,哄得她脸上那笑就没落下去过。
顾珽因着今日进宫,着了官服,正四品绯色衣袍,腰间坠着银鱼袋,分明是沉闷又有些老气的颜色,被那俊逸的样貌衬着却丝毫不觉老气。
刚被流川推着出来,就听见外间的熙熙攘攘,只觉聒噪,甫一转头,就看见站在门旁的女子,瞧那样子分明是自外面回来的。
眸中染上思索,他侧目看向流川:“她今日出府了?”
流川不知这个“她”指的是何人,怔愣片刻,顺着自家大人的目光看去,正巧便瞧见了马车外娉婷的少女,挠头想了会儿,才答道:“大人问的是夫人?听说是乘着今日的百花宴,顺道回府一趟,免了明日的回门礼。”
他今晨听了这消息时还赞了句夫人聪明,按着大人如今的性子,加上那腿……回门礼大抵也是不会去的,真要那般搞不好就得罪了首辅大人。
夫人如今提前回门,那些上门的物什也替大人带到了,无论如何,礼教也算是全了,自不会落了旁人口舌。
这般想着,便忍不住感动起来,主子如今这样的光景,唯有夫人还做事如此周到。
夫人可真真是将那颗心尽数挂在了大人身上。
“都查探出来了?”
姜柔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自然好查,流川听后忙躬身回道:“大人,都查出来了。”
说起那些探听出的消息,流川事无巨细,一一禀明,详细到就连姜柔平日爱喝那种茶,最喜哪家的胭脂都给说了出来。
边说着,流川手中握着剑柄,余光不经意扫向那方正与车夫闲聊,笑的璨然的少女,端的是活泼好动,半分也无坊间说的那般温婉贤淑。
脑中不禁颇有些搞不明白,夫人确如外间传的那般,文采斐然,又有才女名声。很是摸不着头脑。
为何出嫁后,竟半点也无那端方的气质?
女子嫁人后,通身气质竟也会变么?
他说的净是些废话,顾珽被迫听了许多女子喜爱的衣裳样式,再不济就是胭脂水粉铺子,脑中听的隐隐作痛,指腹轻捻着眉心,挥袖便不耐的将话给打断。
是让他查人,不是让他报些流水账,他对姜柔平日喜爱之物没兴趣。
“夫人最爱的点心是……”
流川上半句话还未说完,便被自家主子给打断了去,委屈的抱着手中长剑,却又不敢吭声。
想起昨日房中的旖旎,顾珽敲着轮椅边沿,神色间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可查到了,她倾慕何等男子?”
自古才子配佳人,念着姜柔的才女之名,和着自己探听到的消息,流川抱着剑,又不敢骗他,只得小心翼翼的回道:“夫人既是温婉闺秀,想来应是爱慕温润淡雅的读书人。”
主子既是这么问,那想必是对夫人起了些心思,可……
可自家大人跟淡雅端方大相径庭,分毫不沾啊。
再者,他查探消息的时候也曾听说过,外头那些人都道首辅嫡长女与太子殿下似乎关系匪浅,好似夫人曾经……分外痴迷太子殿下。
但看着主子这表情,他想了想,就将那要说出口的话也只能堵在喉咙里,选择了隐瞒。
听了这话后,顾珽不屑的嗤笑了声,他竟还会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像她那般女子,想来惯会作假,那些口蜜腹剑之语,想来也是信不得。
可那日少女爱慕的神情,并着那盛了漫天星辰的眸子,却仍在他脑内盘旋回荡,挥之不去,心下逐渐烦躁起来,满是想要毁灭的躁意。
顾珽正沉浸在思绪里,手上突然传来温润的触感,猛然将他拉回了神思,自双腿废了后,他最厌恶的便是有人靠近。
顾珽抬眸看去,还不待他发怒斥责,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