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家似乎都挺乐意这么做的,宫里甚至还赏了东西下来——虽然只是几只装了金果子的荷包;最不乐意的,反而是喜事的两位当事人。
“这么大张旗鼓的,总不会折了这孩子的福吧……”兆佳氏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明天来的全是女眷,我既不方便,也有差事。明天要和四哥一起出城去。”胤祥的压力似乎更大:“你们明天都警醒些,别被人套了话,也别谈前朝的事情。”
故而,在见到年思蕴的时候,大家也只能聊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
年思蕴是同四福晋一起来的,按她自己的话说,“福晋对我自然是没话说,只是什么事都要带着我……”
苏晓星知道这是为什么:身为亲王福晋,肯事事都带着一个刚刚入府的侧福晋,这份重视的意味已经不言自明了。只是,年思蕴看上去对是否接受这样的重视还有些疑虑。
“看开点,就当是普通的串门算了。”苏晓星安慰地拍拍她。
年思蕴不想一见面就大吐苦水,也就只能笑着转移了话题:“我看着念儿要比半年前长高了不少呢。”
“嘿嘿。”石佳念儿娇憨一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自然能再长长。姐姐你呢?你夜里还会失眠吗?”
年思蕴的脸上飞过一抹红霞:“……比之前好多了。”
她和石佳念儿相视一笑,留下苏晓星在原地有点尴尬。
“咚!——锵!”正在这时,锣鼓声响起,是要开始唱戏了。
“这是……《长生殿》?”石佳念儿的脸色微变:“这似乎是其中的一出……我还是很小的时候随祖母听过这个调,那时候,家里的大人都说,说写这出戏的人……”
“好了。”苏晓星及时地将食指放在念儿的唇边:“咱们福晋不像是喜欢看这种戏的人……拿着戏本子的那个人,是谁?”
她注视着为正室福晋们所设的那一席中,手执剧目的那个女子。
年思蕴该入席了,但在起身的时候,她的声音还是在苏晓星耳边响起:“那似乎是……八福晋。”
苏晓星和石佳念儿是要招呼客人的,今晚之前没什么上桌的机会;年思蕴虽然已经入席了,但身份所限,她也不可能和那几位福晋坐在同一席。
故而,她们三个都不清楚,现在的那一席上是怎样的僵持局面。
今日来的几位皇子福晋,分别是三、四、五、七、八和十福晋五位。
胤祥与胤禛亲近,两府之间的往来自然更密切一些;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四福晋先开了口:
“京中有年头没演过这《长生殿》了,这些戏子一时生疏,唱不好也是有的。弟妹……可切莫动气,当心伤胎。”
兆佳氏放下杯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多谢四嫂关心。”
其余几位面面相觑了一下,这次说话的是三福晋:“正是呢!我上次听有人排起这出戏,还是江南那边的曹家……听说今年有个到了弟妹这里的格格,就是打那儿来的?”
兆佳氏勉强维持着微笑:“三嫂果真消息灵通。”
“哎呦!那弟妹可要打起精神来了!”三福晋做出一副过分夸张的惊讶表情:
“江南的女人那可都是狐狸精,勾引起男人来,怕是要比这戏台子上的杨贵妃还得心应手吧……不过弟妹也不要难过,要是这一年里拦不住那小狐狸精,至少还能留住这个孩子,你说是不是?”
这已经算是明着嘲讽人了。兆佳氏的笑容终于还是挂不住,不过,她一半的气是为了自己,还有一半是为了苏晓星。
这种一点都不喜庆祥和的气氛,逼得从来不在妯娌间多话的七福晋都忍不住开口:“三嫂说些别的吧,怎么就提起这个……还有老八家的,我们入席还没看见戏码呢,你就把本子拿走了;这戏本子上,可真有一折《长生殿》吗?”
“有或没有,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