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不算多话,他从京城来的书信也是走的简短风格,书信间也基本全是公务。可就是这样的皇帝陛下,居然在简短的写满了公文的书信上,特意留了位置,专门问了盛昭在青州的近况,以及为何迟迟不往京城寄信。
虽然在问到青州近况的时候,他家皇帝陛下也是提了一嘴自己这个替他在青州卖命的臣子。但是以凌首辅对他的了解,他无比确信,自己就是个顺带的。完全是蹭了他身边这位小四皇子的光。
毕竟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这样的远差,当时的他可没有这个荣幸,还能得到来自皇帝陛下的体贴问候。当时啊,皇帝陛下只会不远万里,一道又一道的给自己出难题。坚决不让他解决问题的速度快于问题产生的速度。总之,就完全是一副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的架势。
如今自己拐走了他心爱的崽子,连带着自己在他那里的待遇都肉眼可见的提升了呢。果然人家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是有道理的。
“父皇给您写信了?那他为什么没有给我写?!”盛昭听完凌首辅的问话,第一反应不是反思己过,而是谴责起他父皇的区别对待。
“现在重要的是这个问题吗?”凌首辅虚虚指一指盛昭,哭笑不得。
往日在京城里,他与盛昭的交集多是在课业上,这段时间的交流重心又都放在青州城建上。盛昭在课业和公务上都表现得很靠谱,让凌首辅都差点忘记了,这个小家伙在生活里,是个多么古灵精怪、无法无天的小孩儿。今晚难得放松下来,倒是让他又重新领教了一次。
“那...那也是很重要的嘛。”盛昭反思了一下自己,确实是有点避重就轻了。或者更确切一点来说,是恶人先告状。
盛昭回想了一下,自己原先刚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在路上虽然急于赶路,但是晚上总有歇息的时间。他那时候不说一天一封,至少两三天就能给京城里牵挂自己的人,人手凑出一封来。
他不是没分寸的人,不会当真每隔两三天就让人给自己专门寄信。他都是蹭凌首辅的传信渠道,但是这些不妨碍他日常写信嘛。他还贴心的给自己的信标了日期,这样就算一次性寄回去一大叠,他们也能从落款的日期里得知自己写信时的状态。
但是自从来了青州之后,每天睁眼就是干不完的活,回来还要复盘总结,有时候还要再捋捋第二天的工作计划,自己写信的频率就开始变成半个月一次了。再到后面.......再到后面......话说,自己上一次写信是什么时候来着?
盛昭皱着眉头努力回想。
噢,想起来了,一个月前。
啊,这............
其实真要说起来,在盛朝,分隔两地,尤其是分隔这么远的两地的人,能一个月书信往来一次,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毕竟盛朝的交通没有那么发达,连带着书信的传递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再者时人感情含蓄,似乎也做不到日日里有话说。像盛昭这样的小话痨才是少数。
但这些问题在盛昭身上都不是问题。
作为盛朝顶尖的特权阶级,别说一个月一封信了,只要他愿意,一日一封十万里加急信,璟帝都供养得起。而且甚至不会有人对此说些什么,连日常以抓人小辫子为生的谏官都不会拿这个说事。毕竟人家好好一个盛宠在身的皇子,没有纸醉金迷也没有欺男霸女,反而为了朝廷和百姓远走青州。
那人家写点信怎么了!
距离不成问题,情感方面就更不成问题了。毕竟皇宫里那几个大佬,在盛昭从小的感情调教下,对别人怎么样的另说,对他,那说是放在心尖上都说得轻了。原先是日日里都要带在身边的,如今相隔万里也就算了,书信往来的频率还越来越低,这换谁谁能接受得了。
盛昭突然就开始愧疚了。自己离开前还跟他父皇他们说得好好的,会时不时给他们去信,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