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不熟,今年刚认识的。”
后半句她说的是实话,但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声笑,不咸不淡的,像极了树梢上刚结成形的果子,夹着酸涩的味道。
……
如果要问对阮渔来说,沈北明和林朗哪一个更好交流,或者说打发,答案显然是后者。
林朗心思简单,没什么城府,性格也柔软,做不出任何出人意料的事情。
虽然沈北明比林朗更年轻,但性格却成熟得多,也更让人猜不透。最致命的还是沈北明和沈云璃的关系,这让阮渔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暴露那段过往。
阮渔不是没想过向沈云璃坦白,但她怕与沈云璃之间心生芥蒂,哪怕是1的可能。虽然心里明白这样欺瞒不厚道,可她就像条溺水的鱼,不想失去爱情以外的任何感情。
即便她知道或许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阮渔还是固执地、自欺欺人地想要躲避那一天的到来。
五人抵达银杏林时,天空已经暗淡下来,赶着最后一缕灰蒙蒙的光亮,阮渔给沈云璃和姜天如拍了照。她没什么兴致,只在最后一起照了张合照。
时间虽还不晚,没过多久天色还是彻底暗了下来。日历上的数字一天天翻着篇,黑夜的时间在不断延长,气温也愈来愈低。
几人的外套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在室外闲逛,阮渔找准时机开口说:“林朗,你该回家了,你爸妈会担心。”
阮渔还记得当初交往时,一到晚饭时间,林朗的父母便会打电话来催促他回家,也因此他们从未一起吃过晚餐,也未在夜晚约会过。
林朗怔了怔,神情变得有些五味杂陈,“没想到阮阮姐你还记得。”
阮渔其实没有刻意去记这件事,只是在她的印象中,林朗家是一个极端传统的家庭,规矩严苛,而他也从不对父母说“不”。就连领带改选择哪条,都得一点不差地按照父母的安排来做。自然地,他也从来没有和家人说过恋爱的事。
夜色下,只有路边的一盏路灯还照亮着行人。
食堂热闹非凡,打水房也不落下风,红色的热水瓶是这条动线上的明星。空气里飘着年轻的声音,欢声笑语。
学生时代对阮渔来说已经颇为久远,快乐的那些记忆早早变得模糊。
沈北明插手站在路灯的一圈光下,远远看着阮渔和林朗。顽强的几只飞虫绕着炙热的光源乱舞。气温变低,寒夜冗长,不仅人的情绪变低变闷,多数生物都不再鲜活,没有蝉鸣,没有鸟叫,只有人类抵抗着。
过了一会儿,林朗说:“阮阮姐,我已经转正两年了,工作需要应酬,现在的我不用那么早回家。”
阮渔没说话。
林朗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正色道:“我和同事要聚餐,一起吃顿晚饭吧,我请客。”
“不……”
阮渔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林朗语速快,喘气的空档也短,飞快又说:“后天是我生日,今天难得和阮阮姐还有天如姐在一起,我想着人多热闹。一些老同事也想见见你们。阮阮姐,你还没有陪我过过生日。”
他末尾的语气忽然变得低落,像腾空的热气球忽然被扎破了。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变得难以说出。
阮渔和林朗交往不过两个多月,既没赶上他的生日,也没赶上她的。如果让阮渔回忆那段恋爱,大抵只有两个字——平淡。
再坏一点讲,是无聊。
但这么说实在太过冷漠和残忍。
林朗又用他标准的委屈眼盯着阮渔,侧面打来的光线和夜晚的凉风将这画面衬托得更可怜。
阮渔被扑面而来的风吹得直发抖,她迫切地想要结束这一切。
尽管可怜,尽管委屈,但如果心软,就又会成为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缠脚布。
还是不去吧。
没等阮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