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注意到了崔七七的神情,立马顿住话头。暗想,崔七七与谢三郎的事情人尽皆知,只是不知为何,崔七七突然放手了,在外人眼中看来,还真像传言的这么回事。
可看崔七七的样子,应该还是在意这个人的吧?
完了啊,一不小心戳到人的痛处了。林初一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嘴快的,“那个,你别往心里去,我也就是听人说说,当不得真的。”
崔七七嘴角一勾,将手中的凉茶一口饮尽,“其实也没错,我崔七七行事,向来都是随性而为。骄纵跋扈是有的,欺压百姓的事倒是没做过,不过见到看不过眼的事,我手中的鞭子也不是吃素的。”
崔七七坦坦荡荡,自己做过的事她承认得很爽快。不过,有些不实之言她一句带过,仿佛多解释一句都费劲。
“至于谢三郎……”崔七七眼神有些飘忽。这个名字,现在突然听到,倒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曾经蚀心入骨痛苦的名字,现在已经似乎可以淡定面对了。重生这些日子以来,自从端午那日将话说清楚两人桥归桥路归路之后,回来就忙着招亲之事,还有熟悉家中事务,培养感情……额!应该是拉拢一个得力帮手。事情应接不暇,她就很少再去想这个人。
所以,这个名字从崔七七口中说出来,令她怔愣了一瞬,似乎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她好怕如今发生的种种都只是她的幻梦一场。
然而看着面前这个人,她又释然了,她已经开始在改变前世的轨迹了。只要离谢璟远远的,不再纠缠于他,他应该就不会再恨自己了吧?也没有对崔家下手的理由了吧。
想到这里,崔七七心情轻松了许多,继续说道:“谢三郎已经过去了,人总有年少无知的时候,懵懂无知的冲动总会淡去。我崔七七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一步都必须自己把握住,否则行差踏错便万劫不复。”
可惜的是,她上辈子,用血的教训才明白过来这点,十余年来在一日日的消磨中心死绝望。如果能早点……可惜没有如果。
好在老天给她机会,让她重新来过,如果还像上辈子那样糊涂,她如何对得起崔家人。
马车中沉寂良久,林初一不好在她个人私事上发表看法,只能转移话题,“对了,我们这是去哪里?”
他掀开帘子一角,看到路上倒退的景物,大有新奇之感。说实话,他带着三弟来到京城还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京城的景色。当初匆忙进京,之后便为了买卖生计奔波,又哪里有心思去欣赏。
想到三弟,林初一也不知道去林家接人是否已经办妥了,他偷偷看了一眼崔七七。当初崔七七安排老三带领护卫去凤溪村之后,便再没有听她说起过此事的后续进展。他也不好当面相询,只安慰自己,这事儿也不急,有崔七七安排妥当,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崔七七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林初一便不再多问,只看着外面的景色,而崔七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盯着一处发呆。两人都静默着,多少有些若即若离的意味,半点也没有了刚刚在人前做出来的默契情投意合之态。
此时的侍郎府谢家,齐尚带着三五人一起过来,说是邀请谢三郎相聚赴宴。
谢璟这些日子也不敢出门,怕一出门就听到人们的嘲笑议论,更怕听到有关崔七七的半点消息。他恨崔七七,无论做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从来不管别人的处境。以前她一厢情愿纠缠自己如是,现在决绝然挥袖离开亦如是。
齐尚见到谢璟时,就见他一袭白衣,脸色有些苍白,独自坐在凉亭中。眼睛也不知看向何处,手中虽然捏着一卷书册,可心神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莫不是真病了?齐尚暗地里揣测,他们以前经常混一起,不管是吟诗作对的文会,还是友人畅谈的酒会都少不了谢三公子的身影。
可最近,他约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