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章亦梦,拿着一瓶洋酒,进了陆闻恺房间。
陆诏年攥紧了手指,气呼呼的样子一览无余。若是邻近的人瞧过来,保不准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小年?”
就在陆诏年起身的一瞬间,大哥过来了。陆诏年转身,定定地看了看陆闻泽,埋怨道:“怎么这样晚?”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陆闻泽把西服搭在手臂上,西裤背带勒着他肩膀,鬓角有些发汗,看得出应酬颇累人。
陆诏年来不及关心,抬手指向不远处,“喏。”
陆闻泽笑了下,“都冷落我们小年,可要大哥替你‘讨回公道’?”
陆诏年诧异,再次朝那边的“才子佳人”看去。正巧章亦梦越过陆闻恺的肩膀看了过来,暧昧光线下,她微抬眼眸,露出眼白的明眸,颇有些慑人。
陆诏年忙避开,“不必了,反正我不会跳舞……”
“在这儿,不会跳舞可不行。”章亦梦走来,抢在陆闻泽之前说。
陆闻泽对章亦梦笑。陆诏年困惑,面上只道:“那么大哥教我跳舞吗?”
“你大哥啊,”章亦梦自然地把手搭上陆闻泽臂膀,娇俏道,“或许请我跳一支舞?”
陆闻泽无奈,“如果你想出洋相。”
陆闻恺揶揄道:“也好,三妹就让我来教罢。”
陆诏年怔了怔,什么都未说,大哥已经替她应允了。
陆闻恺稍稍俯身,伸出手来。陆诏年犹犹豫豫地把手递过去,他就毫不犹豫地牵起了她。
“你不,你不需要坐会儿吗?”陆诏年拖着脚步跟在他身侧。
“跳舞还嫌累吗?”
陆诏年不敢接他的目光。回头看去,大哥和章亦梦往一侧的露台走去,似乎私下有话要谈。
手上传来力道,陆诏年被拉到男人跟前。
他唇角微扬,带着她仍没看习惯的浮浪之意。陆诏年方才的气还没消呢,霎时感到不快,猛地推开了他。
陆闻恺手还放在半空中。他拢了拢手指,垂手,故作轻松道:“是我僭越了吗?”
“要跳舞,你和别人跳去!”
旁的人听见,看了过来。陆诏年埋头走出舞池,直往电梯间去。
后边的人愣了下,几步追上来,“小年!”
电梯没来,门栏外候着三两人,陆诏年心急,又往楼梯那边走去。石砌的楼梯光洁发亮,一级一级旋转,陆诏年的长旗袍长过脚踝,无论如何也走不快。
陆闻恺追上来的时候,陆诏年觉得自己快哭了。
玛丽珍皮鞋和他的男鞋距一级台阶。她更需要仰望他。
“现在又是作甚么,”陆诏年吸了口气,蹙眉道,“你追我赶的让人看笑话吗?”
陆闻恺不明白她突然发哪门子脾气,有一会儿没说出话来。见她又要走,他一把拉住她胳膊。
陆诏年扭着胳膊,挣脱开,“成何体统。”
“什么时候你也之乎者也了。”陆闻恺语气明显冷下来。
饭店穹顶下人声喁喁。陆诏年往台阶下走,低声道:“管你同章小姐还是白小姐跳舞,反正我不要和你跳舞。”
陆闻恺又气又好笑,“不跳便是了,你赌什么气。”
陆诏年顿足,转身瞧着陆闻恺,她的兄长。满腹牢骚道不出口,最后挤出三个字——“浪荡子!”便头也不回地穿过大厅,跟着旋转门离开饭店。
陆闻恺不过蹙了蹙眉,即刻追上去。她人生地不熟,又未经世事,被拐走了可就不妙了。
夜幕沉沉,人力车夫拉着醉醺醺的小姐们回寓所,马路上不时仍有汽车经过。饭店附近,瘦弱而青涩的男孩兜售香烟,油头粉面的男人讨价还价。街角路灯,把过往的人与车的的影子都放大了,投在结实的建筑墙壁上。
陆闻恺衔着一支烟,慢悠悠地跟在陆诏年身后。
不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