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五十分，《感恩的心》准时响彻校园，催得人心烦意乱。
杨浩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扒住门框来了个急刹，气都还没喘匀，就咧嘴笑了，“六点五十九分三十秒！江哥，我可没迟到啊。”
“杨哥牛逼！不愧是为体育而生的男人！”
“常规操作，”杨浩挤了挤眼睛。
江与弦站在讲台边上，在杨浩的名字后面打勾，瞟了一眼黑板上的时钟，恰好七点整，《感恩的心》也准时停下。
早读开始。
高二五班几乎没有人会迟到，这都要归功于秦书桦，别的班迟到，都是罚站罚抄课文啥的，老秦偏偏不按常理出牌，迟到罚扫厕所。
这一招将班里的几个刺头治得服服帖帖，但凡扫过一回厕所，打死都不会再迟到。
江与弦清冷的目光扫过整个班级，最后落在倒数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上。
步觉晓没来。
“步姐迟到了。”杨浩欲盖弥彰地拿手捂嘴。
“步姐才来，肯定还不知道班规。”
“不是吧，咱们班这么变态的班规，还有人不知道？”
江与弦表情不变，放下了手中的考勤表。
两分钟后，步觉晓的身影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少女神情恹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掀起眼皮，“早啊。”
五班同学：“……”
步觉晓身形微顿，“……”
“你迟到了。”江与弦淡淡道。
步觉晓转动目光，缓缓与江与弦对视，那一瞬间福至心灵，她倏地清醒了。
好家伙，她忘了。
她还当在以前的班级呢。
十班的那些人她都熟，平常有个什么小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读课迟上那么一小会也是常有的。
“呃，”正如那个同学所说，五班带着味儿的班规闻名一中，她也是知道的。
妈的怎么就忘了。
“那个……”步觉晓一把搂住江与弦的肩膀，挟着人面朝黑板背对众人，凑到他白皙的耳廓边上，“班长大人，再怎么样我们也认识这么些年了，您这次就行行好呗。以后您要有什么吩咐，小步我万死不辞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要是真的去扫厕所，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江与弦浑身僵硬，被少女发丝拂过的后颈却隐隐发烫。
太近了……
江与弦甚至能闻到少女的信息素，醇冽的酒香丝丝缕缕地飘了过来，可他明明还没有分化啊……
江与弦撇开目光，余光却见一小片熟悉的衣角出现在门口，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与步觉晓拉开距离，一只手搭在了讲台的考勤表上。
下一瞬，秦书桦出现在门口，“你们在上面干什么？”
步觉晓抢先道：“昨天的数学课听得有点懵，我想问问班长能不能教教我。”
许是步觉晓答得太自然了，秦书桦居然没有怀疑，明明两个人只是前后桌。
他推了推眼镜，“你这时候文转理确实很吃力，这样吧，小江坐到后面去，好好带带步觉晓。”
“诶好，”步觉晓满口答应。
江与弦眨了下眼，“？”
秦书桦拿起他手中的考勤表，左右翻了一下，“这表上没有步觉晓，你中午来我办公室拿新表。”他将整个写字板夹胳膊下，“你们回去吧，位置下课再换。”
步觉晓如获大赦，连连点头。江与弦还想说点什么，被少女一把握住手腕，“班长，早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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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桦捧着毛爷爷搪瓷杯，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白开泡枸杞，眼镜片浮上一层白雾，又很快散去。
“老秦，你班江与弦和步觉晓真那么有仇吗？”隔壁英语老师忍不住探头。
秦书桦摇了摇头，“小孩子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看小江多懂事啊，一定是相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