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记得如此清楚。
她从前看向自己时,眼中曾经出现过的好奇,在压着自己道歉时出现的不满,在青色风场救下自己时回眸打量自己伤势时的隐隐关切……
而不是现在……
脸上只有浅浅的疑问,本应随着被偷袭出现的愤怒却没有丝毫踪迹。他紧紧盯着对方,但那双黑沉沉的眸中依旧没有自己的身影。
明明……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禅院直哉自己找到了答案。
如同他看待咒术师与普通人的关系,但在她眼中,自己反而成为了“普通人”这一方。
少年银灰的眸中充斥着咬牙切齿的愤怒。闻锦先前带着略微讥讽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
自己确实比不上甚尔,但是……
“什么叫做‘咒术师罢了’!我继承了投影咒法,是禅院家最早晋升一级的咒术师,”
他看到闻锦看了自己一眼后,转头就看向刚刚被她护住的家入硝子,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能清晰的看到那双眼睛中的担忧,拳头攥的似乎使骨节仿佛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在禅院家如今的所有一级咒术师中也鲜少有对手。”
像是回应闻锦先前的话,被忽视了个彻底的禅院直哉咬牙切齿的说道。
……
被闻锦牵着向巷外走去,眼睁睁看着禅院直哉飞出去撞在墙上,现在正向担忧快溢出眼眶的小姑娘表明自己没有受伤的家入硝子闻言,转头看向身上粘上了些许灰尘的禅院直哉,眸中划过些许诧异。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先前恨不得拿鼻孔看人的禅院直哉现在仿佛是在……委屈?
就像是被家长怒斥不如别人家孩子的小孩,委屈的一一列举自己的成就,渴望得到家长的认可与……夸奖?
家入硝子被自己的想法激的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一边向小姑娘示意自己没事,她一边把这么离谱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禅院家那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大少爷可和“委屈”这两个字没有丝毫可以联系。
闻锦紧张的确认了家入硝子没有受到波及后,终于有功夫看向一直莫名其妙逼逼叨的禅院直哉。
高专所一贯采用的黑色硬挺布料制成宽袖羽织,内衬是一贯的白色衬衫,衬衣领口的纽扣以蓝宝石镶嵌,在夜晚的路灯下不时反射着微弱的光。
原本打理整齐的金色短发在交手中微微凌乱,身上原本一丝不苟的衣服也有了些微褶皱。
闻锦只当那双浅灰色的眸中的怒火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的不满。
“禅院少爷拦下我们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脸上连先前浮于表面的笑的消失了。
看着禅院直哉那张典型的禅院家的美人脸,闻锦从前欣赏对方颜值的心态却已经消失了。
小姑娘目光毫无波澜,
——在禅院家长成这个样子也不稀奇。
闻锦见他也不过几次。小时候见他时,那个嘴毒的少年更像是一个熊孩子,被禅院家的家风影响,以及禅院家里一些持着捧杀态度的人恶意娇惯成的坏孩子。
从前禅院直哉年纪小,尚且可以当做是被环境所影响的无知,闻锦还可以想着能纠正一点是一点,对他的恶语相向多了几分宽容。
而现在……
已经不是受环境影响的问题了,他已经彻底的成为了环境的一部分。
对女性的轻视,并基于不平等的地位对女性的样貌评头论足,以及彻底成为了咒术界封建制度的维护者……
乌黑的眼睛仿佛比周围的夜色更深,闻锦微微歪头看向一直不知所云的禅院直哉,神色中已经微微浮现了不耐。
在小姑娘似乎没有高光的瞳孔的注视下,禅院直哉逐渐沉默,不甘与愤怒愈发强烈,如鲠在喉。身侧攥着匕首的手背上在用力下青筋凸起。
他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