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依旧穿着一件紧身T恤, 勾勒出线条流畅夸张的肌肉。
与健硕的身形、爆发力十足的肌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抬手投足之间的懒散与漫不经心。
禅院甚尔没有理会迎向自己的风间千流。
如同孤狼般的幽绿眸子中充斥着百无聊赖,他心不在焉的打量着这个处处透露着崭新的酒吧。
酒吧中今天没有客人, 仅有的正在值夜班的服务生们也在方才风间千流出现在大厅之后, 极有眼力的放轻脚步, 迅速的离开这边空间。
虽然说这里依旧是酒吧,但这里处处都在鹤田滕吉的审美之下进行了重新装修。
保留了原先酒吧的整体木质结构, 但剥去了原先附庸于这条街糜烂气氛的花里胡哨与暧昧色彩,只上了一层清漆,展露出木质本身的纹理。
酒吧中原本闪烁的五彩灯光消失,目之所及的大厅沉浸在微暗的暖黄色灯光下, 搭配厚重但精致的桌椅与吧台,处处流露出本该让人安心的静谧。
但此时,或许是深夜中这片仅有两人的空间过于空旷,亦或许是两人之间的气氛过于微妙,如今暗黄色的灯光下仿佛有无数夹杂着黑泥的暗潮涌动。
“禅院先生, 这边请。”
仿佛没有察觉到逐渐变得厚重的气氛,少年笑的越发明艳, 如同兔子般圆润的眼睛本应清秀娟丽,但在略显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浓秀瑰丽。
没有在意禅院甚尔是否跟了上来,他转身做出引路状,走向大厅的沙发边。
禅院甚尔没有动作, 寂静的空间中仅有风间千流一人轻快的脚步声规律的哒哒响起。
慵懒的黑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目光闪过晦涩, 但在下一秒, 黑色矫健的男人迅速压低了身形, 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闪现在眸中带着潋滟波光的少年身旁——
耀眼的金色在昏暗静谧的大厅中大放异彩。
匕首仿佛切割在坚硬的墙壁上——不, 即使再坚硬的墙壁也可以被这具被天与咒缚强化到极致的身体轻松切开。
而此时,匕首寸步难行。
金色的华丽屏障蓦然出现在两人之间,闪着金光薄薄的屏障清透绚烂,轻薄至极,安静的稳稳架住刺来的匕首。
没有想象中匕首划过固体的刺耳刮擦声,也没有金属碰撞清脆铿锵的琅琅声。
匕首如同刺入棉花般悄无声息,
——但从未有人见过如此坚硬的棉花。
在风间千流停下轻快的脚步后,大厅便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若非耀眼的金色与停滞在红瞳少年脖子不远处的匕首诉说的惊险,没有直视这一幕的人都会认为方才无事发生。
很快,微弱“嘣”的声音打破了一片沉寂。
随着禅院甚尔逐渐施加的压力,匕首上赫然出现裂纹。
裂纹迅速绽放开来,细细密密的爬满了匕首。
——嘣。
清脆的微弱一声响起后,匕首分崩离析,碎片叮叮当当的散落一地。
绚烂的金色也随着匕首的破裂隐没在空气中。
无趣的啧了一声,禅院甚尔扔掉仍然握在手中的光秃秃的匕首把柄,再次恢复先前那仿佛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懒散。
他率先大步走到沙发边,抓起放在茶几的几张纸后一屁股坐下。
风间千流见状,脚步依旧轻快的走到禅院甚尔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静静等着天与暴君迅速翻阅着纸张。
“别给我看这些东西,浪费时间,有事说事。”
片刻后,禅院甚尔啧一声后随手将纸丢回了茶几上。懒懒的抬起狼一般的绿眸,看向对面静静等待的少年。
纸上是菜店老板的资料,进货渠道,以及是如何不小心将几颗菜触碰到农药,如何恰好将这几株作为搭头,全送给了禅院甚尔。
几张纸的调查全在证明:一切都是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