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考了六天, 中间换了一次场。
刘成姚每日都会负责的巡查,早晚都会路过他面前。王晏之干脆一直用左手书写,字迹模仿薛如意的, 反而有点簪花小楷的秀气。
看的刘成姚直蹙眉。
第六日他混在一大群考生中出了考场,刚出门就碰到刘成姚身边的侍卫, 他蹙眉准备绕开, 就听那人道:“大人说薛姑娘正在来的路上, 您不希望她看到您上了大人的马车吧?”
王晏之眸色微敛, 周身冒着寒气。他朝凑过来的林鱼景道:“麻烦林兄同如意说一声,我和一朋友聚聚, 待会会自己回去。”
说完他径自跟着侍卫走了。
周兄什么时候有朋友了?那个人先他一步成了周兄的好朋友?
林鱼景好奇朝不远处青棚马车看去,那是街道上最普通的马车,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那马车刚走出不远, 薛如意就独自走来。林鱼景虽与她不对付到底是没忘记王晏之的交代,朝东张西望的她走去。
“那个, 周兄说他和朋友聚聚,让你自己先回去。”
“朋友?”薛如意很是好奇,“他有什么朋友?”
淋鱼景有些恼:“你整日缠着他, 他当然交不到朋友, 我娘和阿姐说男人是越缠越容易厌恶你,你应该适当的放手……”
他还没说完,薛如意一阵风似的追了过去,跟着东边一辆不起眼的青棚马车跑了。那正是方才王晏之上的马车,林鱼景急得跺脚:“薛如意!你给我回来!”
薛如意怎么可能回去,她记性是再好不过的, 那青棚马车左前轮子缺了一块, 马尾巴上有一撮白毛。
那是刘成姚和宋教谕来如意楼时乘坐的马车。
她一路追到一座朴素的宅院前, 马车还停在外面,里头的人却不见了。她抬头仰望,宅院额匾的字洒脱纵适、入木三分——清晖园。
她走过去问门房:“请问刘大人在吗?”
那门房以为又是过来攀关系的,不耐烦摆手:“不在不在,刘大人出去了。”
薛如意:表哥和刘大人是朋友?是现在认识的还是以前认识的?
她目光越过院门前高高的绿枝丫,枝丫后的院子花团锦簇,颇有江南小桥流水的韵味。花园内刘成姚和王晏之相对而坐。
两人中间是一方青石小桌,桌上除了两盅茶还摆着两份考卷。刘成姚捏着茶碗抿了一口才道:“子安,你县试和府试的考卷都在这,还不承认吗?”
王晏之眼睫下压,目光死死的定在那两份考卷上。
千算万算没料到他那么闲,县试府试的考卷也弄了来。
“承恩侯府传出消息,你途经青州病故,我曾派人来查过,那人说没看到你尸骨,王家的麒麟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没了。”
王晏之默默听着没搭话。
他接着道:“十年未见,你性子倒是变了许多。”当年明朗的王会元变得阴郁难以捉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王晏之抬眸,定定瞧着他,语气柔和如春风化雨:“是吗?那你可知我不是病故只是遭人刺杀?”
他见王晏之承认眸子里爆发出惊喜:“子安,你是王家二郎,王子安?”他上下打量他,见他虽瘦削,通身病气倒是去大半,性命应该无虞。
转而又惊疑问:“谁刺杀你?你病了许久,迦叶方丈都断了你生死……”刺杀一个没了生机的人就是多此一举。
承恩侯世子虽病重但地位特殊,上京人都看着呢,一个没弄好就惹了一身骚,谁会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况且一个将死之人,能有什么威胁?
王晏之眸光冷冽:“你也想杀我?”他一错不错盯着刘晨成姚的脸,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
刘成姚蹭的站起来,面现薄怒:“子安怎么会这么想我,当年我最钦佩之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