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意太过紧张,一时都没想起来王晏之一个病秧子如何能快速又敏捷的滚进床里。
啪嗒。
林文远脚下踩到东西险些摔倒,勉力稳住身体后弯腰捡起来,借着微薄的月光看到手里被踩碎的枇杷糖,他眸色微动再次看向王晏之的床榻:“哪来的枇杷糖?”
王晏之又是两声轻咳,语气有些不悦:“自然是表妹给的,秀才公难道想恃强凌弱趁表妹不在动手?”
“胡说什么?”
王晏之:“那你现在是想做什?”
林文远长出一口气扭头回到自己的床榻,他在屋子坐了一会儿,黑暗里一阵细细索索、床榻吱嘎声。
这是睡下了?
那故事还要如何讲,她要如何出去?
薛如意有些烦恼,趴久了姿势有些僵硬。她双手撑在王晏之胸口往外探头,落出的眼睛四处打量,小心翼翼的模样和猫儿越发像。
呼出的热气捧在王晏之脖颈有些痒,他顺手拍拍她的背,隔壁的床榻又传来翻转的声音。薛如意立马把头缩回去趴在他胸口不动,如此三四次她都有些累了,干脆闭目养神。
王晏之注意听着屋子里的动静,等林文远睡沉时,他发现怀里的人也快睡着了。
“表妹……”他压低声音喊了两句,从枕头底下摸出早就写好的话本塞给她,“表妹,这是两日的话本。”
话本塞过来时薛如意立马清醒,她把话本塞到怀里既高兴又有些失落。
两日之后呢,不是又没得看了,难道要经常爬墙?
薛如意思虑一番,又道:“好好吃药,不够我再给你送,若是有人欺负你也一并写信来,我一定半夜来帮你套麻袋。”
“那个,写信的时候也可顺便把话本夹在里头,别耽误挣钱。”
王晏之眸里带笑: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卡章卡得好也重要。
“好,我每日都请人带信就是。”书院外头不少给人跑腿的,两文钱就能送到。
薛如意满意了,摸索着下床沿窗户跳了出去,蹲在树上的丁野往屋里看了一眼,立马跟上她。
原本闭眼熟睡的林文远黑暗里突然睁眼,盯着在北风里轻微晃荡的窗户。
薛如意沿着梧桐树翻出县学高墙就瞧见树下缩在牛车上的薛大。她惊讶道:“大哥怎么知晓我在这?”
薛大搓搓手掌,嗤笑道:“就这块适合爬,我能不知道?”
薛如意跳上牛车,抿着唇不接话。
牛车往前走,薛大调侃道:“见到人了?没吐血吧?我说你一个姑娘,大半夜的跑到县学里找人干嘛,万一被人当贼打了怎么办?县学又不是不放假,教谕都说了,他情况特殊,可以七天回一趟家里拿药看诊。”
城门已经关闭,薛大花钱打点才从小门出去。
唠叨了一路,薛如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压低声音道:“大哥,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薛大停顿了一秒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唠叨,俩人经过一条弯路时往左边人高的荒草地里躲进去。不多时一条漆黑的人影出现在岔道口,似是奇怪人为什么不见了,正叉腰四处张望。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扭头也朝荒草地里来,薛如意和薛大对视一眼。一人拿麻袋,一人拿木棍冲了出去。
那黑影刚来不及躲闪被当头套了个正着,还没挣扎出来就被一顿乱棍敲得蒙头转向。
薛大担心妹妹力气太大踢死人,只让她扯着麻袋,自己用棍子敲。被套住的人呜呜两声,突然大哭起来,喊道:“别,别打了,我不是坏人。”
听声音稚嫩,还是个青葱少年。
薛大停手,薛如意扯开麻袋,还没来得急看清楚里面的人长什么模样,那人就像猴儿一样窜没了。倒是地下丢了一大堆乒乒乓乓的小玩意。
薛大点燃火折子蹲下去看,有糖人、蜜饯、脸谱、手摇铃、小葫芦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