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位被阿斯克勒庇俄斯从爱人身边掳走的‘摩罗伽’有些可怜, 美狄亚思来想去,也不认为被爱情害得遍体鳞伤的自己有资格劝说。
只是……
“如果按照您的逻辑,治愈爱情痛苦的最佳方式, 是爱上另一个人吗?”美狄亚喃喃自语道,“那如果另一个人也依然伤害了‘病人’呢?这终究不过是以毒攻毒,无法长久。”
“我绝不会伤害摩罗伽。”就像是不假思索般,阿斯克勒庇俄斯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这场谈话于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这句话中结束了, 毕竟他的妻子需要自己的陪伴,一刻也离不开他,而美狄亚现在孤身一人,更没有力气去关注别人的事情了。
她很快因为疲惫而沉沉入睡, 窗外的狂暴风雨与电闪雷鸣也无法再将美狄亚从睡梦中惊扰起来。
次日清晨,美狄亚是被摩罗伽唤醒的,身上依然披着斗篷的摩罗伽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白雪一般纯洁无瑕, 仿佛阳光若是再剧烈一点, 就会彻底融化开来。
这也是美狄亚第一次见到将传闻中的半人马大贤者喀戎,以及技艺高超的医生阿斯克勒庇俄斯这两位英雄人物都迷得神魂颠倒的另一位‘主角’。
美狄亚小心地观察着摩罗伽, 将摩罗伽与阿斯克勒庇俄斯相处的一举一动收归眼底。
阿斯克勒庇俄斯或许认为摩罗伽已经忘记了喀戎,爱上了自己, 所以自己根除了他爱情的痛苦, 因此摩罗伽是幸福的,他的眉眼、他的举动都在诉说着对摩罗伽的爱。
可另一位主人公, 却并非如此。
美狄亚并不熟悉、也不了解摩罗伽,但她了解爱情,她不认为摩罗伽的一言一行, 是在表达对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爱意。
如果阿斯克勒庇俄斯一直能维持着那金瞳的异常状况还好, 或许他能一厢情愿地沉浸在这场相爱的幻梦之中, 但若是阿斯克勒庇俄斯恢复了,那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狂乱中所作出的一切?
于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工坊中修整了几日后,美狄亚决定去寻找自己的姑母喀喀耳刻,虽然无颜再返回家乡,但至少美狄亚有了可去之处。
在离开前,美狄亚犹豫再三,还是对收留了她这几日的阿斯克勒庇俄斯说道:“我憎恨伊阿宋,憎恨他的无情,他的利用,憎恨他背叛了我的爱情,可是即便是如此的恨意,却反而在提醒我,我依然还爱着他。”
说着这番话的美狄亚抬起手,抚上了自己的心口。
这颗曾经被金箭贯穿的脏器依然在跳动着,盛开的爱情玫瑰已然枯萎,只留下了遍布着毒刺的荆棘,紧紧束缚住着她的心脏,但是那份芳香和随之而来的痛苦,也永远地镌刻在了她的胸膛之中。
“被软禁而产生的爱,那不过是对失去自由的恐惧罢了。”
美狄亚说完后,便驱动魔术式,将斗篷化为翅膀,飞入了天空。
阿斯克勒庇俄斯如遭雷亟般僵硬住了身体,明明此地没有蛇发女妖,可他却仿佛被石化般动弹不得。
美狄亚的话语宛如一把利刃刺入了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心口,那如死去黄金般无机质的金瞳逐渐地被原本的碧绿色所浸染,金色与绿色又像是在争斗着一样,让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眸色激烈地来回切换着。
即便医者不自医,可出色如阿斯克勒庇俄斯难道真的没有察觉到自己行为中的古怪吗?
亦或者,他的确察觉到了,可是在能够得到摩罗伽爱意的诱惑下,阿斯克勒庇俄斯选择了视而不见。
但是正如美狄亚所说的那般,即便异常状态下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再怎么逻辑闭合,发自真心的爱情和出于恐惧的爱,终究是不同的。
“呃咕……”阿斯克勒庇俄斯捂住了剧烈作痛的额头,身体摇摇欲坠,他此刻仿佛被劈裂成了两半,一半在高声叫嚣着:“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摩罗伽接受我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