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金石相撞的尖锐脆响之下，火星自剑刃迸溅而出。
那澎湃的灵力就么被他强挡于剑气之外。
飞溅的火星灼热晃眼，乌行雪眯了一下眸，听见萧复暄紧搂着他，生涩的嗓音沉沉响在耳边。
他说：“乌行雪，你怎么下得了手？”
分灵之痛非常人所能承受，即便是仙如同活撕一般，肝胆俱裂。
你怎么下得了手？
“我……”乌行雪张了张口，现无言以答。
因他说不出什么来，他说不清自己如此，是因什么才走到给神木“分灵”一步上来。
但某一瞬间，许是因刚刚那个“点召”大阵多少起了一些影响，他隐约感觉自己脑中似乎闪过了一些事，只是匆忙之下能捕捉住。
梦铃的用之下，那些记忆就像蒙在一片巨大的黑『色』幕布里，如今因封薛礼的“点召”阵对雀不落的棵巨树有了几分刺激，而种刺激又落到了他身上。于是，那黑『色』幕布似乎隐隐掀开一隅。
乌行雪怔了一下。
怔愣之间，他忽然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味。
怎么回事？乌行雪眉间一紧，问萧复暄：“谁的血，你的？”
“不是。”萧复暄答。
他们猛转过身，循着血味看去，现是封薛礼的血。
***
封薛礼退至院墙边，却依然仰头看着那棵葱郁的巨树。
他在掌中迅速划了两道，眼不眨就将满是血的手掌抬起来，攥成拳，血『液』顺着拳淅淅沥沥在地上滴成了一洼。
他并有显『露』出太多不甘之『色』，有因大阵一次不成，就『露』出太多狼狈相。他的神甚至依然是冷静的，只是因放了一洼血，显得有些苍白无『色』。
但他的举动却透着一股隐而未的固执。
笑狐之前被澎湃的灵力狠撞了一下，重重砸在院墙上，腹背受力，吐了好大一口血。
他之前还因那句“明无仙首”惶然无措，惊惧不已，甚至连出手都忘了，在重重一击之下才恍然回神。
他又想起曾经无数次冒出来的那个念头——
当年他陪着大的那个少爷似乎慢慢消失了，或是隐匿在具躯壳的某个角落里，再出不了声。而如今个总是面容沉静却又隐隐透着威压的封薛礼，其实另有其人。
他一直避免去想个问题，一方面是不愿意接受，另一方面是觉得偌大一个封家，好歹是人间赫赫有的仙门。封薛礼又是封家幺子，上面有一对当家的兄姐，不管关系亲近与否，应当不会有人如此胆大妄，在封家眼皮子底下借用幺子的躯壳。
他想不出有谁能做到种事，可如今，一句“明无仙首”似乎让一切都有了答案。
是啊，如果祟者并非来自人间，而是比仙门更高的存在呢？如果是明无仙首，想在封家眼皮底下做种事就甚难度了。
可普天之下，活人躯壳那么多，堂堂仙首如果借活人躯壳返魂，偏偏挑中了封家个连门都极少出的幺子呢？
是封家有什么特别，还是个幺子有什么特别，连明无花信都另眼相看？
更况，那是明无花信啊……
那是人间仙门曾经最推崇的灵台仙首，各处供奉最多的一位仙人。他的画像挂在很多地方，他的神像镇着许多城宅。
曾经不止是百姓，就连仙门子弟常冲着他愿。而不论是画像还是神像，他始终半垂着眉目，提着他的仙宝“照世灯”，带着仙山白鹿，平地看着所有人。
好像俗事皆与他无关，又世事都落在他眼里。
那的人，会变成如今？
笑狐看着封薛礼的身影，看着他颈侧蔓延到下颔的纹绣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愈明显，不知心里翻涌着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他很难描述那是震惊、难以置信，还是其他……
但那种种心思在看到封薛礼满手是血后，就全都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