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看见了一片萦绕不散的雾,看见雾里有巨大的坟冢,还有一座高高的塔。
有飞塔顶,提灯而立,站在窗边朝下望过来。记不清那是在看,还是看向更远处平安的城镇了……
而后灯光在雾里化散成片,那道影抬手敲响古钟。
当——
那道钟声几乎响在脑中。
那个刹那,乌雪感觉自己闭了眼,的痛觉和寒冷骤然加深,好像劫期忽然就进到了最难过的关头。
那一年的劫期来势汹汹,比任一年都难熬,比任一年都更冷、更难受。以至于乌雪有一段时近乎于空白,无所感知。
记不清自己是怎撂下酒壶的,也记不清是怎让方储离开的,又是如闭合门窗、给主屋套了禁制的。
那禁制是双向的,别难进,也难出,以免昏昏沉沉之下做出什难以收拾的来。
只记得禁制刚落成的那一刻,背后忽然多了一道气息。
有无声无息地进到了院落里,甚至进到了的屋中,却没有惊动任其。
出于邪魔本能,抬手就要吸抓武器了。可的屋里既没有刀,也没有剑。抓进手里的,居然只有一个梦铃。
当年斩断的京观『乱』线太多,那些『乱』线中的神木碎枝落到手里,原本打算毁得干干净净,一点不留。
可临到头来还是犹豫了一瞬,将碎枝包裹的白玉精剥离下来,做了“梦铃”这个小东西。
铃铛的模样同那座高塔的钟相似。
自那之后,每当再斩断某条『乱』线,总会在最后的瞬摇响手里的白玉铃铛,给那些因为线断而就此湮没的们造一场美梦。
哪怕那些本不该出现在世,哪怕们依然要死去。
给多造过梦,让们忘却一些,或是相信一些。
就像当年高塔的那口钟一样,铃声响起的那一瞬,至少在梦里……没有痛楚,万太平。
但眼下这一刻,白玉梦铃被乌雪攥在手里,铃顶的尖角重重硌着掌心,凉丝丝的钝痛让从劫期中挣离片刻,清醒了几分。
握着白玉精,嗅到了后的气息。
比任都熟悉那道气息,哪怕闭着眼背着都能嗅认出来。
“萧复暄……”
攥着梦铃转过。
萧复暄就站在门边,黑沉沉的眸子一转不转地看着。
“这里是照夜城。”说。
这里是魔窟照夜城,不是那个敞着院门的坐春风,任你想来就来。
还想说你为偏偏要挑这个时候来。但这话莫名有些狼狈,不喜欢。于是紧抿着唇,没有说出来。
萧复暄就那沉沉地看着,说:“我知道这是照夜城,也知道你下了禁制,但我进来了。”
非但进来了,还分毫未伤。就好像那些禁制统统避开了,没有攻击。而乌雪下禁制时几乎神识不清,一切都出于本能和下意识……
这句话,将那些下意识的东西直白地剖摊开来,遮掩不了也否认不了。
于是乌雪没再说话。
攥着手里的东西,同门口的峙着。
那一瞬被拉得极长,同样安静无话,同样带着纠缠不清的东西。几乎让想起当年南窗下的屋檐……
却又截然不同。
当年是灵王,如今是魔头。
要过邪魔必经的劫期,但不想在萧复暄面前过。
怎样都,但不能是萧复暄。
于是张口便是一些咄咄之言,想要激得方离开。背在后的手紧攥着白玉精做的梦铃,脸却带着笑,歪头冲那说:“你知道邪魔有劫期,见过劫期里的魔头是什样吗?”
“听过邪魔重欲?”
……
知道萧复暄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邪魔,杀得最多的是邪魔,降刑最多的也是邪魔。
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天宿仙会厌恶什——那些邪魔特有的东西,横无忌、荒『淫』无度……
张口闭口皆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