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两个字说得太轻, 几乎只是动了唇。
萧复暄没听清,低头靠近了许多:“什?”
微微侧了脸,半垂着眉目, 仿佛只是附耳过来。
这方屋檐却忽然有了私密之地的意味,连风都绕而过。
那一瞬,有小童子在院下询问:“大, 屋怎有剑声,发生了?”
那声音又远又模糊,乌雪却有种被窥破了什的错觉。心脏倏地一跳,然后越跳越快。偏偏这些全都浸在薄懒的酒意里, 以至于并没有动, 任由那些看不见『摸』着的东西疯长。
听见萧复暄答了小童子一句:“无,我在……待客。”嗓音太低, 小童子根本没听清,倒是滚在乌雪耳窝里。
说最后两字时, 终于转过眸光, 看着乌雪。
乌雪在重重的心跳里懒声道:“没把客这样抵在屋……”
萧复暄眸光落在眼里:“嗯。”
乌雪又说:“况且待客要摆酒, 你没拿来。”
萧复暄终于动唇道:“酒你同别喝过了。”
乌雪:“我可以同你再喝一回。”
萧复暄:“不必。”
说着不必, 嗓音却没有半分冷调, 或许是因为离得太近了, 近得呼吸交错。
乌雪眸光几乎是朦胧的:“那怎才能哄天宿高兴?”
萧复暄:“为想让我高兴。”
乌雪酒意头,『舔』了一下唇道:“因为……”
其尚未想到要怎说, 但也用不着想了。
因为半眯了一下眼,恍然感觉自己手指被扣紧, 而萧复暄则侧头低下来……
们鼻尖相抵,萧复暄捏着的下巴,让张开唇。
***
还梦到了雀不落。
好像一刻还在南窗下的屋檐被萧复暄吻着, 下一刻就到了雀不落的窗边,以至于梦里的乌雪都有些茫然。
看见窗外的院子里积着雪,让想起坐春风结满廊檐的冰枝。只是屋里不再有小童子大摆杯盏,也不会有不顾夜『色』来赏景。
院里的雪极厚,光是看一会儿都冷得心惊。
而确是冷的。寒气从骨缝里往外蔓延,那是搂着暖炉、烧汤婆子或是烤一盆炭火都缓解不了分毫的冷。
披着一件薄薄的素衣,倚在窗边,似乎刚从榻起来。
看见方储从旁边的屋子匆匆跑进来,手里抱着一件狐裘大氅,那大氅似乎用什东西焐过,还没披裹都能感觉到一篷暖意。
“城主,把这个披吧?”方储抖开了大氅。
乌雪却摆了摆手,答道:“我用不,放回去。”
方储咕哝道:“可是劫期冷的。”
乌雪说:“是,我倒觉得还。”
方储:“……”
方储劝道:“这才刚进没两天,后面只会越来越冷。”
乌雪瞥了那大氅一眼,说:“我哪回用得这个了?”
方储嘴唇蠕动了几下:“城主确一贯不爱多穿,但是……”
乌雪:“但是什?”
方储欲言又止,朝手指尖觑了几眼。
乌雪顺着的目光垂了眸,看见自己手指尖泛着淡淡的青。再抬眼,方储已经避开了目光,不敢多看了。
乌雪轻捻了几下指尖,运转着体内气劲。
劫期期,气劲运转起来果难受极了,每一寸都凝滞着,就像冻住的川流。强冲开的过程犹如针扎,密密麻麻刺着经脉要『穴』。
那是一种绵密的痛……
乌雪却丝毫没有表现在脸,一周气劲运完,手指的青『色』便退了下去,乍一看白皙干净,没有一点异状。
把手摊开,让方储看清楚:“你再看呢。”
方储搂着大氅,无话可说。
乌雪又道:“方才不过是因为刚睡起来。”
方储勉勉强强“噢”了一声,一副想反驳又反驳不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