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里泡着的皆是邪物毒物,充斥着各种古怪叫声和醉后斗闹。雀不落连飞鸟都不敢过。
常年流连赌坊的大小魔头早已习惯北面哄闹、南面寂的环境了。这天夜里,忽然闻得南面扫过一阵风……
二楼窗边的几人打了个寒惊,咕哝道:“端端的,怎么突然冷来了?”
他们『摸』着脖颈间的鸡皮疙瘩,松了松筋骨正要继续,就听有人说:“看窗框!”
他们转头一看,就见寒风扫过的时候,窗框上结了一层白霜。
众人一愣。
让窗框结霜,那可不是什么寻常的风。他们上一回看到这种“所过之处皆霜寒”的场景,还是二十五年……
那一刻,叫声翻天的赌坊骤然陷入一片寂。
所有人都盯着那片白霜,像是凝固一般。
接着,在一般的寂静中,离窗边最近的人轻声说道:“那边门外有人。”
“……哪边门外?”问话的人声音更轻。
窗边人咽了一,目光落在窗外一眨不眨,道:“雀不落。”
“哪?!”
听到那三个字,所有人都扑了窗边。
雀不落封禁了二十五年。即便众人把赌坊、酒坊修筑得高,从窗边俯瞰去,依然看不到任何府宅院内的景象,看到终年不散的雾和树冠模糊的影子。
唯有门那片地雾薄一些。
而此时,那里多了一道长影。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恨不得将那片薄雾扫开。但没有用,不论他们怎么看,都看不清来人是谁。
邪魔惯来冲动,有人已经抓住窗框要翻楼去,被其他人一把拦住。
“记得阵子的传闻么?”
“……你说苍琅北域?”
苍琅北域崩毁,里面锁着的那位似乎没。
这道传闻放之四海皆有人会信,除了照夜城。因为没有谁比邪魔更清楚苍琅北域的威力,他们不觉得有谁真活着从里面出来。
更何况这些天里,除了那道不明不白的传闻,他们也没听说其他动静。
倒是有人说天宿上仙萧复暄似乎还活着,在花家和大悲谷都现过。
要跳楼的邪魔盯着窗框上的白霜,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嗤声道:“不可的,别自己吓唬自己。你哪怕跟我说门口那个是天宿,都更可信一点!”
“更不可,哪个仙无声无息进照夜城?”
“也是……”
他们说着,忽然觉得才紧张的自己十分可笑。
“风声鹤唳、故弄玄虚!”他们看着窗台上的霜,又看浓雾笼罩的雀不落,相互宽慰道:“咱们城里想进那座宅子的人多了去了,保不齐会出那么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
就连新城薛礼,当初破门不成都搭进去一条手臂呢,何况其他人?光是被绞碎在院外的,少说也有几十个了。
这里从不乏作的人,也就这几年才少了而已。
“一会儿可以去门口捡尸了,我最近炼的『药』正缺人呢。”一个妖道打扮的人说了一句。
其他人怔了片刻,又换了嘴脸:“噢?那就要讲一先来后到了。”
“我也缺活人呢,谁不缺?不如各凭本。”
他们掏出了各式囊袋,像夜伏的豺狼秃鹫,看戏一般等着看那道人影如何惨叫、如何被封禁撕得粉碎,如何被群而分之……
见煞白电光像一张巨网,穿行于雀不落终年不散的云雾里,它们自云雾,疾速窜,蔓延过巨大府宅所有屋脊瓦玉,猛地朝门撞去——
三十三道电光,三十三声惊响。
那座空寂已久的府宅像照夜城的心脏,在封禁大开的瞬间猛地一震!
层层云雾被震得骤然一散,又骤然拢聚。除了趴在窗边的人,几乎无人看清那个瞬息的变化。
他们在云雾拢聚的瞬间,听到了府门洞开的声音。
那道长影跨门而入,转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