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要借他的皮囊做些什么。而他的灵魄在离体之后,就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里。
起初,他还记得自要找。
城、天宿、宁怀衫或是医梧生,找到哪个都。
后来他就开始『迷』糊了。
没有躯壳的灵魄在间游『荡』越久,越是懵懂茫然。他的“找”慢慢变成了一种本能。
他忘了自要做什么,便下意识往南边,一直走到了雀不落所在的地方。但此时的雀不落还是一片郊野,没有那棵参天巨树,也没有府宅。
他到了那里,不认识那里了。
于是他茫然转了一圈,又游『荡』了别的地方。
凡以灵魄生死轮回,他本能地了几个地方,或许是他这一、上一甚至上上相关之地。他一路由南至北,游『荡』到了冕洲郊野的一处山村。
那处山村住的家不多,他在那处徘徊了一夜,吓到了不少村民,以为邪魔作祟。
小童子搭着拂尘一本正经地说:“天宿大碰巧途经,听闻山村有邪魔作祟,便看了。后来又传了书来,把我大也叫上了。”
另一个小童子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为何,居然还带仙都了。”
“可能你看你孤零零的吧。”
“也可能是大嫌我两个不机灵了,想再捡个回来童子。”
“……”
两个小童子说着说着还来了劲,扁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灵王没好地拎着他的朝天啾,下巴指了指门外说:“没嫌你不机灵,出守儿门,我有问他。”
那两个小童子“哎”了一声应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他走远不见踪影,灵王玩着手里的面具打量方储,似乎在斟酌。
倒是方储没忍住,问他:“城……灵王大。”
灵王:“嗯?”
方储迟疑道:“就我所知,常是不能随便上仙都的。”
灵王点头:“确实,你还不能算常,你灵魄上的邪魔可不轻。”
方储道:“那为何天宿没有对我就地降刑,还把我带回了仙都?”
灵王闻言先是笑了一下,说:“你对萧……唔,对天宿误解不轻啊,他也不是逮住一个就抬手降刑的。”
说完他又打量着方储,道:“他在山村碰到你的时候,你同他说了一句,你还记得么?”
凡以灵魄生死轮回,离体的灵魄若是长时间没有凭依,飘飘『荡』『荡』,就识混沌,将几的残留记忆混淆在一块儿。方储试着回想,能想起山村的烟雾朦胧的夜,还有一些荒凉坟包。
其他一概都记不清了。
他摇了摇头。
灵王沉『吟』片刻,道:“他传书告诉我,你看到他的时候,提了一句‘南窗下’,还提到了‘我家大出了’。”
方储一愣。
他听到这句,脑中终于有了一点模糊的画面——
他徘徊在山村里,飘飘『荡』『荡』绕过一座拱桥,看见天宿一身皂袍,提着银剑走来时,不知为何有点透不过来。
就好像他因为什么慌张跑了很久很久,跑过长长的玉石路和一座又一座拱桥,拼命想找一个说一件要紧。怎么都跑不到地方,也怎么都见不到。
直到天宿出现的那一刻,他在浑浑噩噩之中瞪大眼睛,轻声喃喃道:“天宿大,我总算找到你了,南窗下怎么那么远,我跑了好久。”
天宿情有些错愕,片刻后轻蹙着眉:“你从何知晓……”
“算了。”说一半,他改口道:“找我何?”
有灵魄的方储说:“我家大出了。”
天宿眉心拧得更紧了:“你家大……是谁?”
方储没能答出来。
他那一刻觉得……仿佛数百的力在那个瞬间忽然耗尽,灵魄几乎随风震『荡』散。他淌着眼泪,失了意识。再醒过来,就是此时此刻,在这仙都里了。
灵王朝宽大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