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看了苏文瑶一眼,顿时觉得没劲。两个人在梅林待了没多久,便各自回去了。
苏文瑶是四夫人的妹妹,回去之后,四夫人便问她生肖砚的事情。苏文瑶一五一十说了,又道:“二姐你可别多心,府里这些小娘子们都是幌子,贵府三郎这是要送给寒家那位表姑娘。”
四夫人仔细睥着幺妹的表情。她对这个妹妹非常了解。这么个年纪在她这里小住,除了筹谋亲事,还能为何?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沈约呈对寒酥上了心,苏文瑶毫不在意倒是让四夫人有些意外。难道她猜错了?
自家妹子,四夫人也不愿意绕弯子,直接问:“府里几个没亲事的,你中意哪个?”
苏文瑶握着一把小剪子仔细修剪着刚摘回来的梅枝。她慢悠悠地说:“二姐说笑了,咱们是姐妹,我若是和府上的哪位郎君成了亲,这辈分岂不是乱了?”
苏文瑶冲四夫人莞尔,抱着修好的梅枝,脚步轻盈地回自己房间。
四夫人看着苏文瑶往外走的背影,忽地瞪圆了眼睛。她的神色变了,看着苏文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不想乱了辈分,苏文瑶想嫁她的同辈?
那可只有赫延王了。
苏文瑶把主意打到了赫延王身上?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四夫人无语地摇头。
权势滔天赫延王,京中却没有媒人敢登门说亲。就连他祖母和母亲也从不张罗他娶妻。
当年那事刚发生后没多久,也曾有胆子大的媒人上门。
“你不知道血誓?”赫延王眼皮轻掀,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不怒自威,那媒人直接吓得腿软跌坐在地。
头些年,非常受宠的灿阳县主对赫延王那是一见钟情,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恨嫁,甚至进宫去求圣上和太后赐婚。
最后这么样?不管是圣上还是太后都没给她赐婚。退一万步说,就算赐婚的旨意下了,赫延王也会抗旨不遵。
赫延王,是不可能娶妻的。
至少近几年不可能。
十年内不行?四夫人琢磨了一下,或许得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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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拿着沈约呈赠的生肖砚回房,随手将其放在书桌上。她刚褪下银色的斗篷,门口传来迟缓的脚步声。
寒酥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转眸灿笑着:“笙笙!”
蒲英和兜兰瞧见她这一回眸恐怕要晃神更久。在外人面前,寒酥永远端庄雅致,就连微笑也似尺子量过的分寸。唯有见了妹妹,她才像从云端走下凡尘,笑得生动,人也鲜活起来。
“姐姐。”寒笙今年七岁,比同龄小姑娘要更娇小一些。她穿着白色孝衫立在门口,小手扶着门框。年纪虽小,五官却精致,皙白的小脸上几滴小雀斑格外可爱,待长大了定是个大美人。
若说她这张小脸蛋的缺点,就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本是生得漂亮极了,可惜双目无神。
寒笙,是个瞎子。
寒酥快步走过去,蹲在妹妹面前,弓起的食指勾一勾她的鼻梁,柔声问:“昨晚雷声那么大,笙笙怕不怕?”
“笙笙不怕!”寒笙摇头,空洞的眼底含着笑。
寒酥笑盈盈地抱住妹妹的双臂,凑过去用额头贴一贴妹妹的额头,然后才牵着妹妹的小手往屋里走。待快要走到书桌旁,寒酥松了手,寒笙数着步子自己往前走,准确地摸到长凳爬坐上去。
寒酥瞧着妹妹,弯了弯唇,眸中笑意如春水潺流。
兜兰捧来一个长盒子,放在了桌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层细沙。
寒酥在妹妹身边坐下,温柔问她:“昨天教的句子还记得吗?”
“嗯!”寒笙点头,伸出手指头一边在细沙上写字一边说:“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寒笙写完了,转过脸来,空洞的目光移到寒酥的方向,甜声问:“姐姐,我写得对不对呀?”
沙盒里,一笔一划工工整